德拉曼21载着他的老朋友在月光下绕圈。

“我看到自行车超过我们了。”洛里安冷静指出。

车载电台突然开始放歌：

“我的内心是那么负担沉重

我默默地伫立 静静地等待

直到你的来临

你激励了我

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

你鼓舞了我

故我能行进于暴风雨的洋面……”［注1］

“第三辆自行车了。”

后座上被手铐锁住的白发女人被音乐吵醒，气恼地大喊：“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数车数到无聊的洛里安好心回答：“等你什么时候肯说真话。”

“FUCK YOU！”

“Fuck全世界都没用，除非你能让■■的小丑站出来招供。”

而某人的死亡是众所周知，至少阿卡姆某台被棒球棍损毁的电视机，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Darling…No！”手脚都被锁住的女人挪动时制造出咣当的响声，声音尖锐，“我不害怕你，我不害怕囚禁，我是…哈莉·奎因！”

洛里安：“Thanks，我差点以为你要说‘我是美国总统’，或者，‘我是蝙蝠侠’。至少这两个人能让我刮目相看。”

手机里的未读消息来自多个人，洛里安随手滑过，在最新的“你安全吗？”后面评论：【是的，我在处理一个旧约会。】

杰森：【再好不过。】

他放下空空如也的餐盘，突兀地站起身，几乎是跑着出了餐厅。

在服务生的眼中，就是这个年轻的小伙突然和朋友闹了脾气，分道扬镳。

而他的朋友淡定地坐了会儿，一个人结了双人份的账。

“欢迎下次光临。”年龄各不相同的服务生们齐声说。

V挥挥手，给这间餐厅做别。

不会有下次了。

﹍﹍

出租车上的歌曲切成了纯音乐，中段出现的提琴声音给这个原本欢聚的夜晚覆上不详的色彩。

‘这是什么曲子？’洛里安想不起来，只能暂时放下。

更加耳熟的声音响起：“你好。”

副驾驶上凭空多出了一个 “人”。

即便算见多识广，洛里安还是忍不住吓一跳。

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你是人类吗？”

“大体上…也许。”

虽然驾驶权并不在自己手上，洛里安仍旧在看路，只能用余光时不时瞄一眼隔壁：“你的cosplay非常成功，让我惊讶。很忙碌吗？居然让你以这幅尊容出现？”

这道投影——据说也是V，“看”了她几遍，既不冷淡也不热情。

“这不是cosplay。”

洛里安空出一只手，不自觉地摆弄衣袖纽扣：“我不介意和你聊聊天，叙旧什么的，但你确定要把小丑女留在车上旁听？”

“她是我留给你的第二份礼物。”

“什么礼物如此廉价？阿卡姆的人这时候应该急坏了，你把她弄出来，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你说得对。”投影忽地一闪，出现在后座，没有感情地提问，“想好了吗？倒计时开始了，说说你是谁。”

“我是哈莉·奎茵…”

“错了，重来。”

“我是……”前阿卡姆心理医生痛苦地挣扎，被铐在身后的手怎么也靠近不了头部，只好以头撞座椅，“我是谁？”

见此情状，洛里安高高挑眉：“你殴打了她？用车撞击了她？让她吸食了过量的汽车尾气？”

大概是听懵了，V没有波澜的脸暂停了一两秒：“她是一串失效代码。”

洛里安：“为什么这么说？这是真实的世界，代码可搞不了这么真，超梦也不行。”

超梦大多数都比较不正经，背景也不会囊括多个城市，通常来说一个大厦、一层房屋、一张床，还有一个或几个扭来扭去的NPC——就足够了。

也有人凭借记忆录过特别宏大的超梦——比如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数万人嘶吼，你是舞台中央的乐队成员，万众瞩目，肾上腺素飙升。

别怀疑，这就是强尼·银手的记忆。

不过幸好，洛里安现有的记忆里，V也最多去云顶找真人，和超梦倒是不太沾边。

她不喜欢虚假的快乐。

V：“如果这是真实，那你和我又是什么？”

洛里安愣住。

从收到邀请到现在，她就没想明白，最初猜测过平行宇宙，但是现在……似乎滑到了另一个极端。

“我不介意你卖关子，”她看着车窗之外朦朦胧胧的夜空，边数星星边提议，“把小丑女放倒，不难吧？”

“没问题。”

噪音戛然而止。

洛里安往后看了一眼，进入正题：“你是谁？来自哪里？想要做什么？时间、地点、起因、经过，说吧。我们有一个晚上来讨论。”

V：“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