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麻溜地拎起裤子,小跑着上了岸。
年牧归坐在凉亭里,表情闲适。
许昭站在对面,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还热不热?”年牧归问。
“不...不热了。”许昭咬咬嘴唇,悄悄瞥一眼年牧归的表情,看起来应该没生气。
不过这人生气起来可太快了,谁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表情。
“嗯,”年牧归又问,“可会用兵器,珍、珠。”
许昭知道他是故意叫“珍珠”的,却不敢顶嘴,连连摇头,“不...不会。”
年牧归示意鸣珂把刀给许昭,“这里有把刀,你瞧瞧。”
“哦。”许昭伸手去接,谁知道这东西这么重,鸣珂一松手,他差点被刀带着摔倒。
还好鸣珂眼疾手快,又把刀拿了起来。
年牧归笑了一下,示意鸣珂把刀放在石桌上,“珍珠,你看这刀怎么样。”
许昭硬着头皮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刀身,抓着刀柄往外抽,刚抽出半寸,看见一丝寒光,又赶紧插了回去。
太吓人了。
这能看出什么来?
不过既然年牧归叫看,那就看吧。
许昭摸摸刀柄,被上面嵌着的那颗红宝石吸引住了。
这玩意儿也太大了,镶哪儿不好非镶刀上,这不是浪费吗?
虽然他不懂,不过这东西看着就很值钱,说不定能买上海一套房!
啧。
许昭忍不住伸手去抠,镶嵌工艺还不错,使劲抠都抠不下来。
以后要是跑路,就把这玩意抠下来带着!
一抬头,年牧归正盯着他看,表情有些迷惑。
“这宝石不错,”许昭赶紧解释,“很值钱吧,怎么弄这上头了,抠下来做首饰多好,要不打磨打磨,镶您腰带上,多...气派...”
说到后面,看着年牧归的表情,许昭有点底气不足,声音都低了下去。
看来是说得不好。
年牧归随后拿起那把刀,横在眼前,猛地抽出来。
顿时一道寒光闪过,许昭忍不住打了个抖。
“本王也纳闷,这刀做工不俗,装饰昂贵,本该是给那些显贵把玩的,怎么成了刺客手中的利器了?”
他抬起眼,盯着许昭,“甚是可惜。”
“嗯,是,”许昭小声道,“也不知道那刺客怎么想的。”
年牧归嗤笑一声,“这便要问你了,珍珠。”
许昭有些迟疑,“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刺客。”
年牧归不说话,盯着他看。
许昭心里直发毛。
片刻,年牧归把刀收回鞘里,重重放在了石桌上。
许昭又是一抖。
“外袍穿正些,”年牧归站起来,往凉亭外面走,“身上湿透了,别着凉。”
“哦。”许昭松了口气。
年牧归走在卵石小径上,沉默着,鸣珂跟在后面,捧着刀不敢说话。
这小刺客真是半分不乱,这把刀都摆在眼前了,竟然还能假装关心上面的宝石,演技丝毫瞧不出破绽,令人钦佩。
主子把这种人留在身边,到底对不对?
不过也是,把人圈再身边,才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鸣珂边走边想,没注意前面的年牧归停下了,差点一脑袋撞他身上,急忙道:“主子恕罪。”
年牧归在他手中的刀鞘上敲了敲,道:“去找医师过来,给他瞧瞧。”
“瞧什么?”鸣珂不明白。
年牧归沉吟道:“此人住进来这么多天,一直未曾漏出破绽,方才见他神情,似乎真不认识这把刀。”
“不知你可听过,失忆症?”
鸣珂惊讶地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