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她弯下腰够着手掀开枕头,“我的怀表,就是表盘有点碎了,那天被咒语打了一下——不过也有可能是摔的。”
“我看看,一个小咒语就能修好。”
英格丽德接过那只怀表,掀开铜制的小盖子,她的魔杖尖已经点在了破碎的玻璃上,但一瞬间之后,希瑟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紧接着笑容就完全消失了。
“怎么了?”她丢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
英格丽德伸手拦住了她。
“我不确定,希瑟,”她看向她,“但或许你不介意我对它用一点别的魔法吧。”
希瑟迟疑的和西里斯对视了一眼。
“不介意......但这只表我带了很多年了——有什么问题吗?”
英格丽德挑了眉毛,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她小心翼翼的将怀表放在了地上,缓缓的用魔杖指向它,干脆的敲了敲——
“Specialis Revelio(原形立现)。”
破碎的表盘下黑色的指针机械的动了两下,然后越转越快只剩下残影,几秒钟后,希瑟听见了咔哒的声音,与此同时整个表盘猛的弹了起来,像一个礼盒露出里面真正有用的东西。
一枚古银色的戒指。
英格丽德的表情松懈了下来,漂亮的眉眼舒展,她转过头看向依旧愣在原地的希瑟。
“你见过这个吗?”
希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枚戒指。它大概有些年头了,戒托氧化成了修黑色掩盖着隐隐约约的刻字,只有中间的红色宝石依旧闪闪发光。
“没有,”她看着那东西,向前靠近了两步,“我从来不知道它不只是个怀表......我可以拿起来了吗。”
英格丽德眯了眯眼睛,收回了魔杖。
“是的,我想没什么问题了。”
希瑟与她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她弯下腰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古老的戒指距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近在咫尺,世界似乎都被放慢了,希瑟伸出了手,在她的指尖碰到那枚宝石之前似乎过了一世纪......
她将戒指取了出来。
“这上面的字......”希瑟呢喃着,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搓了搓发黑的银环,“Y、A、S、M......”
YASMINE · HERMUT
“是我外祖母的戒指。”
她站起身,戒指就放在手心上,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彼此接触的皮肤上传递过来,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逐渐变得滚烫,某种能够让人雀跃的猜测浮现出来并且不断更加清晰......
西里斯和英格丽德都走到了她的身边,端详着这枚凭空出现的戒指。
“我想,这是把钥匙。”
英格丽德的声音让她有些晃神。
“什么?”
“古灵阁的钥匙,希瑟。”
“这或许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
“怎么样,可以取吗?”
希瑟焦急的迎了上去,英格丽德正拿着她那枚戒指从妖精的柜台走过来,她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摇曳,脸色看起来却并不像平时那样神采奕奕。
她感觉自己的胃部抽动了一下。
“很抱歉,希瑟,”英格丽德将戒指还给她,“他们说这个金库非常特殊,只有巫师本人亲自前来才能打开。”
西里斯啧了一声。
“妖精们连本人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像是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似的,希瑟感觉到自己内心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冀也就此熄灭。
“或许安德莉亚就是不想让其他人打开,或许她本来也不是要留给我——”
“别说傻话。”英格丽德看起来有些生气,“母亲不把遗产留给女儿还要留给谁呢,依我看她只是害怕你父亲会发现。”
希瑟抿了抿唇,对于别的家庭来说这或许是一定,但对于她......
她并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钥匙在你这里,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才能进去。”
西里斯碰了碰她的手指,深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希瑟抬起头和他对视,几秒钟,她似乎听到了这家伙的馊主意——
-变身药水-
“变身药水?”
希瑟啧了一声,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这是个好主意,”英格丽德赞许的说道,“只要你变成你母亲的样子——”
“可是英迪,你不知道吗,”她打断了她的话,语调格外平淡,“我已经没办法拿到她一根头发丝了,甚至连她有没有坟墓都不知道......”
她曲起手指看了看那颗红宝石,五脏却有股说不上来的难受。
巨大的大理石门厅里妖精和巫师们来来往往的走动,嘈杂的声音令人更加烦躁。
“没关系。”
出乎意料的,英格丽德的声音灵动而雀跃,让她忍不住抬起头。
“这点小事,凤凰社可以帮忙。”
她冲她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