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宁缓缓抬头看向石头的面板,性别那栏也有了。
不是,这谁分的清啊?
半大孩子本就差别不大,枯草似的头发没扎成小辫而是直接披散着,一身宽大的衣袍看不出身形,趿拉着的草鞋上全是泥,小腿上还有干了的泥浆。
褚松岳喃喃自语:“我竟没看出来……”
乔江芮:“我也……”
张桐宁没说话,因为感知点数最高的她也没看出来。
修仙之人的耳聪明目buff都白瞎了。
石头牵着狗出去了,村民也被赶去干农活了,村长叹了口气,将目光落到客人身上:“不知三位来麓山所为何事?”
“听闻麓山曾发来孩童失踪的求救,特此前来调查。”张桐宁捧着村长奉上来的茶,只觉得这茶水温热,不像是烧开了的样子,她没敢喝,总觉得有些古怪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村长一头雾水:“这……村中并未发生过孩童失踪的事情,敢问三位仙长是从哪里听来的?”
乔江芮心直口快:“是我们宗门领事堂发的任务,你们后来又发了一封孩子找到的消息。我们是为了证实消息是否属实而来的。”
村长更是摸不着头脑:“这……在下就更没听说了。”
乔江芮追问:“你们没见过行脚商?”
村长苦笑:“山路难行,行脚商不往山里来,都是我们定时下山去赶集的。”
乔江芮不说话了,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明白,看了一眼张桐宁,忍不住拉拉对方袖子:“师姐……”
张桐宁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别怕。”
她也依稀察觉到了不对劲的点,信是行脚商代青岭村送到苍穹派的,如真如村长所说,那寄信的村子就不是现在这个村子。
张桐宁身体微微前倾,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诚恳问道:“敢问村长,麓山山脚是否有个村子叫青岭村?”
村长摇头:“不,山脚那个叫青林村。”
张桐宁与其他两个对视一眼,难不成是名字写错了?
行脚商是分不清前鼻音和后鼻音的区别?
事情还未查清楚,村长邀他们留下,两日后有个庆祝农忙的庆典,希望能得点修仙者的恩惠,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他言辞恳切,还把家里的房间空了出来,这让贸然闯入的三人有些不好意思。
盛姑身份不明,山间雾气异常也出不去,重重谜团搞不清楚,也只能厚着脸皮住下了。
张桐宁没敢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她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忍着肉痛吃了颗辟谷丹。
吃了米饼的亏,乔江芮和褚松岳再不敢乱吃东西,眼巴巴看着辟谷丹流口水。
张桐宁:……
算了。
一人分了一颗,两边走着的俩小孩瞬间开心起来。
张桐宁:心好累,感觉在当幼师。
褚松岳小心翼翼嚼了丹药咽下去,扭头对张桐宁道:“师姐,你可有看到过村子的碑铭?”
张桐宁摇头:“那是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起个界碑作用。”褚松岳比划,“划分村子的势力范围,田地大小,人员落户之类的。界碑上会有村子的名字,一是告诉外来的人这是哪个地方,二是告诉村里人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叫什么,哪怕有人离开了故乡,最后也能落叶归根。”
张桐宁仔细回想,一路走来还真没看见过带字的东西,唯一像文字的东西还是她的符箓。
褚松岳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太奇怪了。
他们沿着田埂走,劳作的村人时不时回头好奇地打量他们。
正是清明前后,地里秧苗已经插下,杂草长得格外快。
张桐宁看着田中的水映着天空,今天是大晴天,雾呢?清明时节频发的阴雨天呢?
环顾四周,雾气已经退至村庄边缘的树林里了。
天上的太阳顿时虚假得像一轮赤红的薄片。
她看着晴朗的天气,似乎是意识到不对劲的点在哪里了。
张桐宁猛地抓住乔江芮的袖子:“师妹,御剑载我飞到天上去!”
乔江芮一头雾水却乖乖照做,她载着张桐宁缓缓升高,高到脚下的农田变成了分割规整的小方块,“咚”地一声清响,她们碰到了那无形的屏障。
“师姐……”乔江芮到底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难免有些害怕。
张桐宁心跳得极快,她极力镇定下来轻拍师妹肩膀:“别怕,我在呢。我们先下去。”
乔江芮心里惴惴不安,连御剑都有些不稳,听到张桐宁依旧镇定的声音顿时安下心来。她只当她以前是听信谣言,没想到张师姐这么靠谱。
张桐宁心里没底也不能露怯半分,不然团队的心散了,他们更出不去。
落了地,三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张桐宁瞄一眼系统面板,上头什么新情报也没有,看来那无形的屏障要么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要么就是推导真相里需要联合其他线索进行拼凑的一环。
“已知上方是有界限的,雾气退至四周树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打破的不是结界,而是开启了结界的门。”她折了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确定是什么时候落进陷阱的,但肯定跟盛姑脱不了干系。”
张桐宁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师弟师妹:“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去村里搜集一下线索。盛姑要把这一村子凡人都困在方寸之间的行为太过可疑,找到原因或许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