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是个张扬的,身边的人个个儿也都是,金发闺蜜早看不惯黄玘了,她跟黄玘可没什么情分面子可言:
“怎么,阮家丢下来的几碗剩菜剩饭,就叫鼎力支持了吗?”
白瑞在后面嗤了一声。
这时候,阮佳还记得阮母的叮嘱,心中再三念叨:
不要和这讨厌精起冲突,不要和这讨厌精起冲突,大不了就走。
“算了。”
阮佳拉住闺蜜,转身欲走。
这讨厌精惯会做戏,到时候又要露出一副被她欺负的可怜样子,惹得岑家不快不说,连阮家的面子也一并丢了。
再说,今天是周青首次在这社交圈里亮相,阮佳看了一眼人堆里的周青,她不想将也周青卷进这趟浑水。
“喂,”黄玘在身后叫住她:“听说你结婚了,还是同行。”
阮佳顿住脚步。
她直觉黄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次是凤凰女啊。”黄玘撩拨了一下头发,一脸嘲讽:“小白花没玩够吗?”
阮佳走回黄玘面前。
“你再说一遍?”
黄玘扑哧一笑,不住用手扇风:
“再说多少遍,也是凤凰女啊,听说还是你上司吧,不然人家为什么要嫁给你……”
“你找揍呢吧。”
阮佳手中的力量骤然收紧,一杯酒就准备泼上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凭空斜伸出来,握住了阮佳的手腕。
澄黄的酒液在杯中荡了一下,稳稳停住。
——是周青。
“你怎么过来了?”
周青的手很凉,连带的阮佳的头脑都冷静下来,但阮佳却觉得被她握住的地方灼灼发烫。
“不是在谈事吗?”
“过来看看你。”
周青手掌下滑,轻而易举地接过酒杯,握住她的手。
和进门时浅浅交握不同,这次是十指紧扣的那种,两个人的腕表再次交缠。
“事可以等会再谈。”
“你是谁?”黄玘问。
周青伸出一只手:“周青,请多指教。”
“哦~”黄玘拉长了声音,仿佛在说,你就是凤凰女本尊啊。
一点没有背后说人被发现的尴尬。
要是阮辰,她或许还有些怵,但对这样一个小医生,她没在怕的。
“是啊,做凤凰也比某些人永远都是鸡强。”
周青眼神倨傲,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她的目光犹如一道X线,将黄玘从头扫到尾。
别说,黄玘今天一身红裙,脑袋上一只五彩羽毛发簪,是挺像一只鸡的。
白瑞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黄玘一跺脚,还准备反击,周青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说了告别语:
“希望有机会为你提供医疗服务。”
黄玘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
甘拜下风?
周青勾了勾嘴角。
这次连阮佳都笑了。
这是在咒人家进ICU呢,阮佳难看的脸色总算转圜。
阮佳看着身边这个女人,天鹅颈修长,下巴微抬,一举一动满是漫不经心的优雅。
为什么明明周青出身平平,却总能不卑不亢,不,不仅仅是不卑不亢这么简单,还……还自带一股骄傲。
什么凤凰,周青分明是一只孔雀。
骄傲,自爱,流光溢彩,明珠蒙尘。
周青把阮佳牵到一个无人的露台。
手被松开。
周青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碎发在空中飘荡。
“冲动了。”
阮佳不语。
周青接着道:“不值得。”
晚风清凉,夜色无边,满天星斗与草坪地灯交相辉映。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人群低语,此刻都与她们无关了。
阮佳同样背靠在栏杆上,心里犹如鼓擂。
她几乎要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阮佳听见自己问:“那什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