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音把管家权交出去后,无事一身轻。
现贺兰夫人和何氏等人得到便宜短期内应该不会找她麻烦。只是贺兰夫人身边的桂嬷嬷挨了打,本以为主子会为她做主,谁知主子差点被休回去,为着这事倒是满怀怨气。
总之,这几日崔时音偷得浮生半日闲,与一脸得意的何氏交接完府内事宜,想着往日与贺兰亭在乡间田庄的闲趣,便与贺兰大人禀明情况后,带着碧桃等人收拾东西,抱着喜乐往田庄去了。
一行人刚出府门,便有有心人注意到了。
或者说前番在高家娶妻的婚宴中,关于洛城绝姝崔时音与有妇之夫高资元的绯闻通过来往宾客之嘴传得到处都是。
本来稍微有点理智的人听得此事,便知是以讹传讹。但人天性爱听绯闻,尤其是双方身份都颇为禁忌,又有高资元的妻子出来指责,在上层的圈子尤其是看不惯崔时音圈子中,暗地里的风言风语不断。
崔时音向来不爱搭理这些流言蜚语,与愚人相争只会为此无稽之谈添火罢了。只是愚人固然可恶,却也恶不过制造谣言的人。
对于高家夫妻,她这次绝不会轻轻放过。
崔时音刚离开贺兰府,崔府便有人来贺兰府中寻她,却不见她人影,最后还是何氏亲自接见。
“崔家嫂嫂可是来找大嫂的?可是不巧,她今天早上就离府到庄外休养去了。”何氏志得意满的坐在往日崔时音清账时常坐的大堂上。
蒋氏见她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暗自鄙夷,面上却带着笑容,“她可有说何时回来?”
何氏道:“嫂嫂与家公家婆说这几日心中郁郁,想要去庄子里休养一段时间。至于何时回来,这我就不知道了。”
何氏巴不得崔时音不要回来,这样她还好对府中上下打理一番。若是她一回来,依着公公偏心的劲,说不定就要将她手里的管家权收回去了。
蒋氏见从何氏的嘴里问不到崔时音归来的时间,忙连声追问道,“是哪处的庄子?”
说到庄子,何氏就不由来一股子酸意,“还能是哪处,自然是大哥留下来那处位于青湖旁的田庄。”
说罢,瞧了满脸焦急的蒋氏一眼,“崔家嫂嫂寻嫂子可有什么急事吗?”
蒋氏自然有急事,关乎自家夫君大事。此事只能让崔时音解决,不好与旁人说。
蒋氏挂上熟稔的微笑,待要将眼前满眼兴趣盎然的何氏糊弄过去。
“夫人!”
守着门的丫鬟匆匆跑到堂前来,何氏皱着眉,待要呵斥,却被丫鬟报出来的话惊得呆在原地。
“大夫人上洛城衙门把高家给告了,说高家调戏妇女,并肆意捏造流言,毁人名誉。现在衙门的人已经去高府把高家那位大人抓进去了!”
蒋氏与何氏两人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蒋氏咬着牙问:“你们大夫人人呢?”
丫鬟见着两位夫人的脸色俱是铁青,忙低下头回道:“听前院回禀的人说大夫人去完衙门就从城门离开,朝青湖方向去了。”
此话一出,蒋氏与何氏面面相觑。
同一时间,高家大门正敞开着,里面鬼哭狼嚎声不断。
“李湛!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绑着我!”
昔日仪表堂堂,一幅正人君子模样的高资元被人五花大绑在院中,正一脸恨恨的望向眼前将手负在背后的俊朗英气男子。
“凭什么?高资元,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
李湛一身玄衣,头戴墨玉冠,腰配躞蹀带。与之前在常乐楼随意自然的模样比,此刻更显肃穆。让仗着身份愤愤不平的高资元不由得低了声气。
“我那日用了五石散,头脑发了昏,后头发生了什么事全然不知晓。”
李湛挑了挑眉,“不知晓?你倒是头脑昏的及时,我可从没见过用五石散会导致人失忆。你要是失忆了我倒是可以好意为你理清,前几日,你在常乐楼调戏贺兰家少夫人在先,后又捏造流言辱她清誉。”
“李湛!慎言!我知道你一向瞧不上我,但我再怎么样也算作你姐夫,你不能为了私利,强行将罪名栽在我身上。况且你没亲眼见到事情真相,就不要用调戏之罪来污蔑我,焉知我不是被人算计呢?”大齐朝官员若是调戏官眷妇女,轻则杖打,重则流放,高资元知道后果,且会轻易认错。
几位衙门身穿玄衣的下属听得高资元所言,俱皆大笑,对着他就是一顿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