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殃眉心微动，猜想席上定发生了什么。送回林安后就让冷香来了书房问话。

“夫人怎么兴致不高的样子。”季无殃问道。

冷香低着头立在纱幔后边，毕恭毕敬地站着回话：“夫人并不会兴致不高，老爷怕是看错了。”

无论怎么回忆，夫人今日都挺开心的。除了回来遇上老爷以外，这……要点出来吗。

“席上可有什么人嚼舌根。”季无殃又问。

冷香犹豫不决，半晌问一句：“大致没什么，就是有一事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拧巴了。”季无殃眼眸一沉，略不满。

冷香惶恐，忙回答：“回老爷！乃是姬如旧交说了夫人眼盲之事，还说了些……其他的。”

“冷香，你想找死吗。”季无殃的耐心耗尽，起身从纱幔后走出来。

纱幔微动，冷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主子，奴是怕主子动气。”

“说了在这叫我什么。”

冷香立马改口，“老爷！”

“她还对夫人说了要填房纳妾之事，还说了夫人不配嫁老爷您。”

“……夫人点头赞同，没有生气之意。”

季无殃冷笑一声，嘴里重复道：“没有生气。”

“你给我滚下去领罚，伤好全了再去伺候林安。”季无殃甩袖出去，没带上门，于是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冲进书房。纱幔被刮得四处逃散，冷香跪在地上，鬓发被吹的杂乱。

天寒天黑的很快，午时回来才坐没多久天已然暗沉下去。林安趴在窗边好没精神。

紫云和雨琴二人，一人烧炭一人烧水，主仆三人都安静的各忙各的。

好困，不如睡觉去算了。林安眼睑越来越沉，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钻被窝睡觉去，恍惚间好像看见气势汹汹的季无殃。

“林安。”季无殃气笑的样子有些吓人，阴沉的脸上挂着森然的微笑。还唤她的名字，林安顿时头皮发麻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不由自主退后几步。

“怎，怎么了。”

屋内两个侍女有眼力见的退出去，还把门关上了。林安欲哭无泪，别把她和季无殃丢在一起啊。

“你说清楚为何见我就不高兴。”季无殃凑到林安面前，抓着她防止逃跑，势必要一个答案。

林安额了半天，以兴师问罪的架势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说话。”季无殃沉眉，逼她逼得紧。

“我就是……”看到你就烦这种话怎么说，林安找不到好话替代，急得呼吸絮乱，突然一阵恶心从喉间涌上来，季无殃又抓着她的肩膀。

于是乎，呕——吐了季无殃一身。

“……”季无殃脸刷的一下黑了。

“……”林安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憔悴难看。

“……呕！”林安看到季无殃这张臭脸又没忍住吐了。

季无殃气得问她：“你现在看到我就想吐？林安你什么意思？”

“你，你别晃……我不是，不是因为你……呕——”林安没忍住。

季无殃嘴角抽了几下，怒道：“来人！把这收拾好。把林安扔到桶里洗干净。”

迅速脱下脏兮兮的外衣，季无殃又变了主意，“夫人我来收拾，你们多烧两桶水去。”

季无殃才要靠近林安，林安立马捂着嘴伸手制止他，“你过来我就想吐。”

季无殃笑了，气到不知如何描述。

“林安，我是不会太惯着你了。”

林安快急哭了，也不知道今天为何看见季无殃就烦，他发神经自己就想吐。前后都有季无殃有关，那是不是有病的是他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不是针对你。”

“我不问你了，先跟我去洗干净好不好。”季无殃无奈叹气，放缓了语调哄她。

林安努力咽了咽口水，走上前去。季无殃见她总算过来了，顿时眉心舒展，给林安披了件御风的外衣将人抱去浴房。

待一起这么久了，也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待，林安虽心里别扭，不过也接受的差不多。便任由季无殃擦洗。

“娘子，你最近是不是睡太多了。”季无殃忽然开口问。

林安细细一想，确实睡很多，于是颔首。

“是不是还经常贪嘴多食。”季无殃又问。

林安盯着水面，又是颔首。

“洗好了，我给你擦干别着凉了。”

林安微微蹙眉，季无殃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也不兴师问罪，不太像他。

“娘子，你想我抱你回去还是牵你回去。”

“……”为何突然腻歪了，刚刚分明要杀人般。

“牵着吧。”

季无殃笑眯眯的伸出手拉着她，走时可以放慢了速度，让不知情的林安一头雾水。

回了房中，季无殃让林安躺好，自己去搭她的脉——脉搏圆滑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