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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檀柜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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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尔右手像个锁铐牢牢圈着顾影菲的腰肢,左手则是放在柜门上充当垫枕,害怕他激烈,蛮横的吻,让她在不停的挣扎中,撞击到后脑而受伤。

其实顾影菲口中的那些话对于任尔来说就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事实。

因为欺骗早已存在,可他绝不能因此而失去她。

任尔心中泛着苦涩,想想她刚刚说的话,为什么“离开”二字可以如此轻松地说出来,难道在她心里就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一丝留恋与不舍吗?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时光几经波折,话说来说去说到底,她心里永远都只有单郁亭,她也只爱单郁亭。

可单郁亭早已远去,能陪伴她的只有任尔。

这到底是一种惩罚,还是一种赏赐?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给他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是该痛恨这样的命运,还是该感谢这样的命运。

痛恨命运像一台切割机把自己分割成四分五裂,尖锐的齿轮在他身上冷漠地旋转,火花四溅,血味弥漫。紧接着又让他失去家人,失去本来的身份,最后又失去了爱人。

感谢命运在所有的一切事情还未发生之前,手下留情,对他心生怜悯,多有照顾,让他在最神圣之地遇见了此生唯爱之人。

虽然顾影菲一直在他怀里挣扎,用双手不停拍打着他的肩膀,可他的吻却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他用口舌不停包裹住她的嘴唇,拼命吮吸,拼命夺取。

任尔的吻来得太过猛烈,顾影菲见用手拍打是没用了,便只能将自己的脑袋往左右移动,不给他有亲到的机会。

他感受到怀中的人实在挣扎得厉害,还时不时转头躲避他的吻。

可她越是想逃避他的吻,他就越要让她知道亲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最华丽的颂歌。

这份用双方口舌合奏的曲谱,是柔美的,是激烈的,是欢愉的,是悲伤的,可不管这其中掺杂着怎样的情感,最后都逃脱不开一个永恒的主题,而这个主题便是“爱”。

这份由任尔编织出的爱欲之吻,他相信顾影菲会为此着迷,直至喜欢上这种在激烈冲动下分泌出的快感。

因为这种感觉,不体会一下,又怎会知道自己原来根本就抗拒不了。

任尔为了能更好地深吻她,他先把怀中的顾影菲抱到中间玻璃岛台上坐着,然后把她的双手牢牢固定,再用右手扳正她的下巴,最后再次狠狠地亲了上去。

顾影菲闷哼着,想要拒绝却说不出口。

因为方才转头的缘故,任尔的吻分布在她唇边的各个地方,可真到了能亲准她的时候,他才知道花朵为何娇嫩,花瓣为何潮湿,花香又是为何萦绕。

因为力量的悬殊,任尔能轻易撬开了她的齿贝,他的舌尖就像一只饥渴难耐的小蜜蜂,不停吮吸,不停索取,不停在两片花瓣之间觅食香甜可口的花蜜。

顾影菲被他吻得想拒绝又拒绝不了,想接受却又怕自己对他嘴唇的依恋。

她不想放任这个吻,更不想接受这般强横的,甚至带点惩罚意义上的吻。

因为她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也不觉得会伤害到任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自己又算什么呢?

虽然任尔在她面前说过无数次,他爱她这种话,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远不变的感情,即便现在确实有,那以后谁又说的准呢?

而她口中的那些话无非只是在提醒自己罢了。

既然挣扎没用,身体不能动,手臂也不能动,她便在与他接吻间偷偷用自己的牙齿划过舌尖,最后用嗓子发出一声:“疼!”

果然不出她所料,任尔听到后就急忙放开了她,然后满脸急切道:“对不起菲菲,都是我太着急,把你弄疼你了。”

顾影菲摇了摇头,面露不悦,说:“任尔,你好好的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强吻我。”

说完摸着自己的嘴唇,还不忘低头小声抱怨:“你亲就亲,就不能温柔点,干嘛这么用力啊!”

既然她这么问了,任尔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他舍不得同她生气,便只能气自己。

抛去所有的一切,有些话,有些感情,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要说出来。

他撇着嘴,气鼓鼓道:“你是不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离开我,更是随时做好了要搬离龍隐别墅的准备。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感到难受吗?”

“你这个人,听人说话怎么只听一半啊,我都说了离开你的前提,是欺骗,是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那么我才会离开,我就是怕你误会,我还特意强调了,‘现在不会!’”

“重点的话你是一句没听,就光听这些了。”

“那什么叫我不再爱你,什么叫我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就告知你一声。你知道我不会的,我不会不爱你,我也不会喜欢上别人,我更不会放你离开。”

问完这些后,他又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

以前顾影菲带给他很多,也给了他很多很多的爱,而如今对比从前,他只觉得自己做的还是太少。

“菲菲,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会让你有了这种感觉。”任尔红着眼,语气逐渐软了下来。

“没有,你做得很好,我只是觉得话不能说得这么早,以后的事,现在又怎可保证。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比我性格好的女人大有人在,可能现在你只会觉得我有趣,时间长了说不定就对我乏味了。”

在这段感情中,顾影菲同样被“自卑”摆布,是身份上的差异,更是心理上的,即便任尔如此爱她,可这份爱依旧让她觉得迷雾重重,看不到最真实的样子。

顾影菲一边说,任尔一边摇头,否定着她嘴里的话。

“菲菲,我爱你甚至超过了我的生命,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如果你质疑我对你的爱,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考验我。哪怕你现在想要看看我的心来验证真伪,我都会毫不犹疑的拿刀来刨开我的胸腔。我唯一害怕的不过是,场面太过血腥,心脏太过涌动,因此而吓到你。”

“我从不敢奢求你什么,也不敢勉强你什么,我害怕你会不舒服,我更害怕你会不开心,我知道你心里已经被那个人给占满了,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敢要太多,你只要愿意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任尔,其实我……”

顾影菲不知道该怎么说,准确来讲,应该就是想说的太多,可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就是觉得任尔对她的爱太过无私,太过梦幻了,让她完全找不到一个支撑点,所以在这段感情中她一直都处于一个飘忽不定的状态。

“菲菲,你每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他,你以为只有你会难过吗,只有你的心在疼吗?其实我也好难过,我的疼痛不比你少。或许对于你来说,你对他只有爱,可我不一样,我既羡慕他,也恨他。”

“我羡慕他,不管他在哪里,是生还是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能让你无时无刻的想念。可我恨他是因为,他在我心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没了你,那些他想改变的未来,想扭转的局面,又有什么用,到最后的下场还不都是以失败告终。”

任尔越说,情绪波动的越厉害。

本来就难过,这下好了,把自己给说哭了。

有很多时候,他忍耐住的每一滴泪水,都会在心里幻化成一场足以成灾的山呼海啸。

风起云涌时被激起的滔天巨浪,本就应该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与吞咽。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件极其私密的事情,当情绪需要彻底释放时,不哭不闹,平心静气才是他的选择。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个世界上便没人再疼爱他了,也没人能将他受到委屈后的泪水轻轻擦干后,抱着他说:“阿宝不哭,妈妈会保护你,妈妈会永远爱你,有妈妈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挺过了命运对他的摧残,挺过了鬼门关外的徘徊,挺过了数日以来的精神折磨,就是挺不过她口中这“离开”二字。

他现在就是很难过很难过,就是很想哭。

他想用现在的眼泪来换取顾影菲内心的柔软。

任尔回忆起以前,自己做过一些比较极端的事,而惹来沈恂对他的破口大骂。

他骂他是被火车碾压过的碎玻璃,已经没办法再重塑成以前完整的模样。

他骂他是块擦拭伤口止血的纱布,即便身处末日也等不来美丽的黄昏。

他骂他是盒被掏空的水果罐头,即便这份香甜被吃进胃里也只是过期。

总之就是骂他是自以为是的疯子,是被斑斑铁锈污染的病人,是妄图在废墟中寻找光明的傻子。

那时他根本不以为意,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伤害自己。

可渐渐的,他的自我认知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清晰。

他现在很多时候心里的想法,确实是足够让人无法理解与认同。

他希望顾影菲可以随意使唤自己,哪怕只是让他帮她倒一杯水。

他想要顾影菲能主动拥抱和亲吻自己,哪怕只是用接吻和拥抱来排解思念的痛苦。

他甚至愿意当顾影菲一个人的玩偶,哪怕只是摆在床头陪她入睡。

他心里有太多很荒谬的想法,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被她需要,被她在乎,被她喜欢。

可惜顾影菲一件都没做过,往往都是他主动吻她,主动拥抱,主动为她做一切。

其实他也没说错,他真的很羡慕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单郁亭路过街头,就连树上的落叶也不愿掉落他身,一个失去所有的人,可唯独能够拥有顾影菲的爱。

现在的任尔只是简简单单伸一伸手就可以拥有想要的全部,一个物质富裕的人,可唯独失去了顾影菲的心。

任尔的泪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转,他相信自己的内心只要崩塌,那么眼泪就会毫无顾忌冲破最后一道围墙,将自己毁灭。

也许是他藏得太深,即便是此刻这般泪眼婆娑的模样,可眼前人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重点上。

他伸手晃动着任尔的肩膀,一脸期待地问:“你怎么知道他那时想改变未来,想扭转局面,你又怎么知道他努力所做的一切都失败了?”

她看任尔不讲话,只是一味的看着自己。

她又问:“任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帮我查到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他是否一切都安好?他现在在哪里?”

顾影菲不断地输出,问出了一个自己最渴望听到的答案。

“他……他还记得我吗?”

就在最后这一问上,任尔彻底难绷,他颤抖着嘴唇,眼睛逐渐闭合后,泪水终究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的心脏就像被抽走全部氧气一般,紧紧收缩,挤压在一起,让他已经痛到说不出话了。

随后他缓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悄悄吸气调整后,正视她说:“菲菲,我不需要去调查什么,我猜也能猜出来,像你这般美好的女孩,能遇见你,能被你喜欢,这简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幸事。如果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需要去完成,如果不是另有隐情,没有谁能够狠下心离开你,伤害你,放下你。最后再一走了之,这么多年都对你不管不顾。”

“因为我没查到什么,我对你和他的事也不感兴趣,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顾影菲失望地低下了头,抓紧他肩膀的双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经过彼此之间好长一阵沉默后,任尔知道顾影菲在难过,可他现在也并不好过。

低着头的顾影菲有些失神,直到她摸到了自己衣袖上有些许潮湿,这才有所缓了过来。

她抬起头,看见了任尔潮湿一片的脸,深褐色的眸子已被泪水掩盖。

就像海面上倒映出的月亮,你不抬头,只望向褶皱的海面,你又怎会知道,天上的月亮原是这般皎洁。

顾影菲伸手捧着他的脸,用手指一点点将他的眼泪擦干。

她原以为这些泪水是滚烫的,可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冰冷,冷到让她只觉得每根手指都覆上一层寒霜。

这是一种刺骨的疼。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了啊。”顾影菲一边擦,一边安慰道:“你这一会出去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菲菲,下次别再说要离开我这种话了,好吗!我的心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有些人命中注定就该在一起,我希望你是不被爱束缚的,可我不同,只有爱你我才能活着,其实我才是那个最离不开你的人。”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顾影菲觉得自己这样顺着他说,任尔总该被哄好不哭了吧。

可没想到他那泪水就如暴雨冰雹一般,哗啦啦一颗颗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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