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就是用伪信告顾将军?”陆祈凝眉问道。
“是。那封信就是假的,就是我故意发病时走到顾家大夫人面前,她善医术又得知我孤苦一人,便让我暂住顾府。”齐渊坦言道。
“可惜此事被吴老二发现了,于是我只好假装是他好友,把一些银子分给他。”
“可是顾将军是无辜的啊!他为什么就不能活下去啊?”周茹瞬时伤了心,那么正义善良的人却被人陷害。
“你以为就算我不告发,顾钦就能活下去吗?”齐渊扬声道。
他身子弱,哪怕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些,就已像使了极大力气般,喘息不止。
“你展开说。”周茹朝齐渊的方向多迈了几步,最近每每听到顾钦的事情,她都难以冷静下来。
“不止楚泉要害顾钦,朝上众多大臣都要已想陷害顾钦,因为他知多人把柄,总会被人忌惮。”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说啊。”周茹颤声道,原来这一场栽赃陷害,并不是一人所为。
“周姑娘,你不懂人心。”齐渊冷冷说道,“一旦人心有了忌惮,便见不得别人活得好了。”
“可是……不至于要了他们全族的命啊……”周茹不愿相信所闻,也不愿接受顾将军的结局。
“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这句话,齐渊说得极慢,一字一字落在周茹耳里,砸在周茹心上。
“你胡说!顾钦才不会死!”周茹已然失去了理智,快步冲到齐渊面前,紧紧抓住他的领口。
抓住齐渊之时,周茹愣了愣,因为面前之人体温太冰冷,甚至仿佛只要她稍微使力便能抓起齐渊,太轻了,近乎骨瘦如柴。
陆祈赶忙把双手置于她肩上,这才让她慢慢恢复了些理智,回神后,周茹张张口,思绪太复杂,她不知说什么。
半晌后,周茹对齐渊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齐渊闻言却又轻笑一声,连忙退后两步,离周茹远了些,对陆祈说:“白榆,你可要证明我的清白,我没有碰到周姑娘,但她仿佛有些关心我。”
许是见对面二人沉默许久,再加之自己也觉得这时候说笑确实有些不太好,齐渊清了清嗓子后道:“周姑娘,若你想知道的话,那就是我快死了。”
他的语气太过轻和,字字句句里却是沧桑。
周茹与陆祈相视无言,不知能说什么。
再次看向齐渊,总觉他此前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住在这里,因为他已与这苍凉之景融为一体。
“楚泉没有给你银子了?”陆祈问道。
“不是。”
“病加重了?”
“不是。”
“那究竟为何?”
“我不想活下去了。”
陆祈蹙眉,似乎有些想不通:“你先前还说自己想活下去才去告发的,你如今又说自己不愿活下去了。”
“因为先前楚泉不仅给我银子,还说事成要认我,是因为这句话我才坚持下来的。”
“那现在为何又不想了?”
“因为之后他说他还需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在那日旧院门口,杀了你们。先前他还要求了江婉,但她并没有完成。”
周茹与陆祈都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目瞪口呆。
“所以……你没有杀我们,他就不认你?可是近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私生子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私生子的人长什么样子啊,知道的人都死了,他可以随时找一个愿意做利刃的人为子。”
“那你去闹啊,你去楚泉门口闹啊。”周茹扬声道。
齐渊只是笑笑:“周姑娘,这不是乡下,这里可太复杂了,没有用的,只会被打出来的。”
周茹沉默,现下实在太乱了,她属实有些捉摸不透了。
“你今日为何与我们说这么多?”陆祈想起陆榄此前全然坦白,都是别有所图,这齐渊定然也是有其他原因。
“我为你们好,只想你们知道这些事情后,希望你们二人收手,放弃心里执念,远走高飞吧。”齐渊语气真诚。
“为何都要劝我们放弃?我们为何不能知道真相?”周茹恼极了,现在的齐渊和白日的青玉皆要劝他们放手,究竟为何如此?
“因为查下去你一定会悲伤的。”齐渊这句话是对周茹说的。
“不知结果怎会悲伤……”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师兄赵恒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