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回想起青玉今日所言,回屋翻找出那枚玉佩,放在何明面前:“你可知道这枚玉佩?”
何明伸出手,指尖通红,小心翼翼地触碰玉佩,如同透过玉佩,看到了过去。他眼底泛出泪光:“自然是知道的。”
“她为何会把玉佩给我?”陆祈不解问道。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那时估计她也不知道周姑娘会与你成亲。”
周茹见到玉佩,听完何明的话,才彻底想通了。她起身,眼眶又落下泪水。
“何公子,你没有骗我?你真的没有骗我?”周茹声音嘶哑,哭了太久,嗓子疼极了,但她此刻只想问清楚。
“我宁愿这一切是假的。顾愉此生,实在太苦了些。家族遇害,外祖母离开,谢府换了人,也容不下她了。”
何明也落下泪,再坚强的少年也失了傲骨:“她被人遗弃,流落街头,无银钱,食不果腹,我再见她之时,她已经无昔日明媚模样,我想帮她,她却推开了我,跟我说自己被玉满阁买了。”
“我那时气愤极了,想去玉满阁赎了她,却需要数万两银钱,我无可奈何,只能日日去寻她,谁知后来她被人领去三楼,我好久都见不到她了。”何明的语气时而愤怒,时而哀伤。
“之后又见到顾愉,才知她也查到那年的一点真相,也寻到有可能为她家门翻案的人,便让我在你们成亲那日把信交给你们。”
周茹听到这里,想起了初见青玉时,她一副娇弱模样,与之后截然不同,如此一看,那日应该是在试探周茹。
若周茹那日没有拔剑从吴老二手下救青玉,便不会愿意给顾钦翻案,于是在那一刻,周茹便被青玉定了下来。
所以从一开始,青玉都在谋划,这倒是让周茹想起了一个人,赵恒。
况且赵恒也曾提到自己是玉叶公子,想来陆祈也说过玉叶公子曾为青玉一掷千金,应是给她赎了身,难道青玉还不知道赵恒便是幕后陷害之人?
“青……顾愉知道玉叶公子的真实身份吗?”周茹开口问道,到底还是有些不熟悉青玉的新身份。
何明摇摇头:“这倒是没听到顾愉提到。我也问过她,每每这时,她都只字不提。”
“传闻那玉叶公子是心属青玉姑娘,也就是顾愉,才为她掷的千金,怎会不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陆祈略微分析片刻,到底还是有些捉摸不透,便脱口而出。
谁知此话一出,陆祈才望见何明黑了脸,满是不悦,痴情人果真听不得这些话。
“他这哪是喜欢顾愉,若是我,定要带顾愉离开这伤心之地,带她远走天涯,去到没有心机争斗的地方。”何明说着说着便垂了眸,心里生出苦涩,“可是她不能离开这里。”
“为何?”周茹问道。
“她说她还有一事未了,等此事了却,便与我远走,摆脱这苦海。”
周茹揣摩顾愉的心事应是与家人有关,但是她已告诉周茹要往前看,并且许多事情已然注定,无力改变,那还有何心愿未了?
想来定是极其重要的吧,不然谁想苦留这伤心之地。
“思翎,那会不会是玉满阁的玉叶公子不允她走?”陆祈问道,毕竟传闻里的玉叶公子万贯家财,神秘莫测,鲜少有人知道其真实身份与容貌,但能料想到定也是权贵之子。
“若果真如此,便是一条血路,我也要带顾愉走。”何明语气坚定,曾经在顾愉最失魂落魄时他不在她身边,如今再次寻到顾愉,定不会失去她了。
“可是我与顾愉过过招,并不觉得她体弱,倒是像常练武之人。”周茹见到何明,便想起那日与顾愉争斗,面前少女虽稍稍气息不稳,但真要斗起来,倒也不一定能争个输赢。
周茹现下才算是彻底想通,究竟为何那日此前青玉能了解她的招式,原是因为那人是顾愉,她师父的女儿。
方才又听何明所言,总觉得有哪里生出不对劲的地方,若是自幼体弱,又怎会修得如此功力?
却见何明摇摇头:“我也不甚清楚,此前我见她,确实是病弱之态,但如今不知怎的,会使暗器,还会些轻功。”
陆祈闻言拧眉,倒是想起一事,周茹曾经也说自己中了迷离散后武功大增,况且给周茹下迷离散的人也正是顾愉,许多事情仿佛在冥冥对应上了。
“莫非是迷离散?”陆祈沉思片刻后开口。
周茹瞬时恍然大悟,极有可能是迷离散,如此看来,顾愉倒是像想告诉她一些事情。或许自始至终,从病弱到会武功,可能都是迷离散。
“此为何物?”何明不解,好似从未听顾愉提到过此事。
“你应是知道的,先前我与顾愉拔剑之时,她走后,我便吐了口血,但那之后就赶紧浑身轻盈,体内真气流动更快了,而你却无甚反应。”看见何明疑惑的神情,倒是让周茹微微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