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宁州!”赵恒一声高呼,而后万千士兵蜂拥而至,攻城门,推城墙。
忽而赵恒弯弓,射向周茹,“小师妹,你有些多余了。”
周茹撑剑飞起,躲过了箭。她高立在城门上,驱赶走一个又一个妄图想要搭阶登城的人。
其实她在出发之前,让陆祈去找肖时买一些迷离散。
肖时再三叮嘱,切莫使用太多。
为这一天,周茹连连服用了好几包。想来此时,迷离散才是真正的发挥作用了。
她拔剑高高飞起,只要她在,哪怕只她一人,就任凭那些人使出何种手段,都难以接近城门一步。
这软剑既能扶贫济弱,亦能上阵杀敌!每每挥剑,她总能想起一些人。
想起她娘林衿,病弱在家,每日都在怕让周泽染上病,最后不治身亡,连最后与周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他周泽,顺着林衿一路上爬后,却抛家弃子,忘记昔日困苦模样。
想起她妹周苒,善良单纯,却被贪财之人误了一生,三两句流言都让人难受,更何况是铺天盖地的谣言,所以周苒究竟做错了何事?错在她是女子?
想起袁满与许柔,她们嫁错了人便是毁了一辈子,一生只能受屈,到头来,也从未为自己而活。
越来越多的敌军架阶凑了上了城门,见他们身上熟悉的图纹,周茹心里恨意十足。
她为顾氏满门不甘,为赵恒卑劣手段愤怒。要为百姓而战,为护苍生而战!
她挥剑,一人临数敌,挺了许久。见对面的人一一倒下,她才能放松片刻。
饶是武功再超强,也难以招架无数人的攻势,周茹有些体力不足,向下看去,宁州城门快被攻破了。
她撑剑俯身,喘气不止,还未恢复些体力,又要拔剑而出,毕生功力都快耗尽,身上也有负伤,新伤叠旧伤,但周茹连喊疼的时间都没有。
直至见到赵恒踏轻功飞到她面前,用剑对准她,轻蔑地勾唇一笑:“师妹,你所有武功,我可都知道。”
周茹抬眼与赵恒对视,眼底生成疲态,却毫不示弱,“那又怎样?你就确定能赢得了我?”
而后周茹勉强直起身来,微微扬起下巴,不屑说道:“师兄,你在学武的时候,可就赢不了我,不然怎么这么着急报复我?”
见赵恒愤恨的眼神,周茹心觉目的达成,就是要激怒赵恒,一个人恢复理智时,武功是最为混乱的。这样周茹才有活的希望。
再坚持一会,宁州百姓还需要她。
再坚持一会,不能辜负师父师娘的恩情与顾愉这么多年的筹谋。
再坚持一会,陆祈还在等她。
周茹一人立在城楼上,与赵恒和众多士兵交手,体内真气已然快要耗尽,整个人感觉都被瓦解,加之她有伤痕,现下因迷离散更是严重了些,四肢近乎失去力气。
见周茹虚弱,赵恒狠狠踹了一脚,让她连连滚了两三里,而后重重砸在墙上,痛得周茹啐了一大口鲜血。
周茹趴在地上,咳了许久,双腿酸软无力,连立都立不起,头晕目眩,连周遭吵闹的喊杀声都快听不太清了。
她想起拿起身旁的剑,却只是伸出手,就被赵恒踩住手,每每动弹一下,就要被踩得更重些。
应是很痛的,但周茹都快有些感受不到了。连痛感都消失了,周茹已然快失去神智。
忽而耳边传来敌军的欢呼声。
“城门破了。”赵恒语气轻佻,似在嘲笑周茹,“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想拦住我们?”
赵恒如看蝼蚁的眼神瞥了一眼狼狈的周茹,而后觉得她已然快要不行,不愿多缠。
谁料不到一瞬,他的脚传来一阵痛感,如同被针扎了般。
猛然低头看向地上的周茹,却见她笑得疯颠,漏出的牙齿上还带有鲜血,用另一只手颤颤地把针一点点钻进赵恒脚上。
赵恒痛得松开脚,恼羞成怒地想要刺死周茹,却一瞬间感到头疼极了,想来应是这针的原因。
就在赵恒失控的几秒,周茹跪地,双手用力往前爬去,把一根根针扎在赵恒身上。
这原是她留的暗器,现下没有力气使出,只能以如此方式。
看到不少士兵来拦她,而她却用最后的力气猛然起身,把剑架在赵恒颈上,“谁敢再走来一步,他便没有命了。”
她只能以如此手段了,希望能因为赵恒拖延一些时间。
果然,那些士兵见状,只敢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周茹以为他们会因赵恒而选择退后时,一箭穿心,刺死了赵恒,连留给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凉州!”对面之人一一冲了上来,周茹瞬时慌了神。
忽然城门下宁州人的喊救声传入耳里,想来他们已冲进城门,那些人各个膘肥体壮,与宁州将士形成鲜明对比,应是撑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