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范屹认识谢江枫五年,后来扮做柳濯安又与谢江枫打了三年交道,知道这人嘴巴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贱,也不与他计较,问他:
“你怎么来的?”
“怎么来?!”
说起这个谢江枫就来气!
他本在酒楼喝酒喝的好好的,金玉满堂的小二忽然跑来送给他一封密信,他一看,居然是让他来漳县这里救人?还是救范屹的“相好”。
谢江枫十万个不愿意,谁料那小二最后又对他补了句,“我们公子说,事成之后,您一直想要的那本话本子,他会亲自送到你府上。”
这才让谢江枫不情不愿地来了。
谁知道自己还没救人呢,先挨了这小白脸一下,这让他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只不过他对柳容舒说的时候只说了话本子的事,将其余的一概略去。
“所以,什么样的话本子,能劳驾九皇子您亲自跑一趟?”
谢江枫想起来面前之人不知道顾昀的真实身份,在以前他与顾昀还是王不见王,如今却愿意受他所托来救人。
他想了想,当即将那话本子吹的天上有、人间无的,表明自己就是看在话本子的份上才来的。
柳容舒点点头,倒也没多问,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沉思。
“喂。”
“嗯?”
柳容舒看他。
谢江枫无奈叹了口气,语气不善道:
“你还发什么呆?等着人找来了送死?还不赶紧给我把伤口包扎一下,我带你出去?”
“就你?”
“那不然算了!”
谢江枫恨不得戳瞎柳容舒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的眼神,尤其是那眼中还装着明目张胆的怀疑。
“行吧,聊胜于无。别动!”
柳容舒拿匕首从他衣摆上划下一条,扯下他的衣领。
“你怎不用你的衣服!”
“我在给你包扎!”
“我这伤口是因为谁?”
“你那绝世话本。”
“……”
谢江枫一梗,说不出话来,气鼓鼓的瞪着眼睛,瞧她给自己包扎,未几又忍不住叮嘱:
“轻点儿!不然让父皇治你个谋杀皇子的罪……啊啊啊!!轻点儿!”
柳容舒瞪了他一眼,手底下放轻了动作,“你闭嘴,我就轻点儿!”
“行了。”
柳容舒给那布条打了个结,替他将衣领重新拉上去,笑盈盈好心提醒谢江枫:
“忘了告诉你,那箭上有毒。”
谢江枫:……
“解药呢?!”
他朝柳容舒伸手,面上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柳容舒耸耸肩:
“解药没带在身上,你把我安全送回柳府了,我给你去拿。”
虽然谢江枫对她坦言,是顾昀让他来救她,但经过刚刚那一遭,现如今她已不敢轻易相信他说的话了,保不齐是那人让他趁此机会,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在这。
谢江枫张了张嘴,想骂人,对上柳容舒微挑的眉,忍了忍又咽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些敢怒不敢言的憋屈,“那还不赶紧走!”
说着,转过身背对柳容舒。
“干嘛?”
“背你啊!就你这瘸腿,若是自己走,到什么时候了?”
柳容舒向下扫了眼自己某个部位,虽说裹着抹胸,可到底……
她绕到谢江枫身边,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出言讽刺:
“就你?算了吧,我怕金尊玉贵的九皇子承受不了,你扶着我就行。”
谢江枫懒得跟她多说,瞪了她一眼,扯住她递过来的胳膊,勉强扶着人朝外走去。
崖底到上面需要绕一截路,两人绕到上面,坐上谢江枫来时的马车,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回了京。
到柳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柳容舒在去往漳县路上遭遇山石跌落之事,到了今日早晨,皇帝才听仇靖南提起。
听闻人已经回来了,皇帝便派了御医来,顺便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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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容舒自从伤了腿,便一直在府中养伤。
这期间吴氏来了一次,说自从上次顾昀察觉到她的势力之后,她便命这些人暂且蛰伏了起来,所幸他知道的不多,应当是未怀疑到几人的身份,即使怀疑到,目前也没有证据。
柳容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手中仍然翻着书,吴氏瞧着她的样子,正要离开,门房忽然来报,说顾公子来了。
柳容舒神色未变,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