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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十四回下:对尔直道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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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个要求太突然,追云熹摸摸脸,疑惑道:“为什么。”

“我想和云说话。”戚光盈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笑意,半哄半真,“可以吗,殿下。”

殿下也不知是在喊追云熹,还是喊戚光盈那张脸背后的皇子身份。

追云熹抿唇,有点腼腆,但也依言照做。

无尘面解开刹那,一道乌黑瀑布倾泻下来。长发都完全垂在地上了还犹嫌不够,软软在地面绕了个弯儿。

虽在畅园见过追云熹的本身模样,但戚光盈这次怔了许久——追云熹的模样与挂在墙壁上的北摄政王肖像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不同。

这侧颜肖像是画得气派十足,眼神寒意凛凛,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却顶多才画出他本人的两分好看。

挺秀鼻梁让这张脸多出十分英气,可是追云熹神情完全不似画上傲视凡尘的模样,玄黑与素白的异色瞳打量着戚光盈。

良久,追云熹才鼓起勇气开口:“有点紧。”

戚光盈问道,“衣服吗。”

“是。”追云熹被夜行衣束缚得浑身不适,还在强装镇定,小心道,“我怕把衣服弄坏了。”

“一件夜行衣而已,坏了也无妨。”戚光盈看出他的不自在,当即帮忙去解,动作直接自然,相当娴熟地一把抽开绑紧夜行衣的那条腰带。

腰带抽开的声音让追云熹心跳了一下,没想过戚光盈失忆后重新变成人族皇子,还会像浮蝶那样认认真真把伺候他当做一种本分,

“我来。”他赶紧制止。

戚光盈反应过来手停在半路,眉头紧锁,惊讶自己怎会不由自主做出如此失礼的鲁莽行为。

察觉出戚光盈的尴尬,追云熹一边默默解开夜行衣,一边道:“光盈……”话还没说完,想起方才翻看的那本日志,立马住嘴。半晌又小心谨慎道:“我可以这么叫吗。”

戚光盈缓缓低下头,躲开目光回道:“当然可以,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看了你幼时的日志,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好。”

“什么日志?”戚光盈呆了一下,余光看到那本摆在床上的久远日志,惊声叫道:“这个就不要看了。”

“为什么。”

“都是些傻话。”

“不是傻话。”追云熹把上衣退至手腕间,肌肤如雪透润,细碎的金银鳞片从胸前和腰上浮现,他道,“我想多了解你。雏焘知道你不喜欢剑法,不喜欢歌舞,他太懂你了,我却什么都不明白,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这些。”

日志里写了什么戚光盈早就忘光了,最后一次来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日渐长大就该明事理,长大后他就再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毫无礼貌,凭借长辈们的娇纵就到处乱闯别人的寝殿。

待年龄稍微大一些,了解戚家封存于史书中的过往,戚光盈才明白这座阵法对惠武太后的意义非凡。

他惊恐无比,对幼时偷偷犯下的无礼莽撞深感内疚。戚光盈从小就害怕犯错,仅仅想象一下父皇母后的严厉神情就足以令他羞愧难当。

他想把这座殿阁弄整齐,弄干净。

慌慌张张跪在冰冷地面上擦拭每一块砖,膝盖跪得生疼。想好好休息一下,却抬头对上肖像里北摄政王犹如寒剑出鞘,直至咽喉般的压迫眼神。

他有点害怕,整个人置身在北摄政王的监督下,北摄政王傲慢地审视这个小孩子是如何亵渎这座属于他的宫殿,却高高在上,未置一词,既宽容又冷酷。

戚光盈当时仓皇逃窜,如今回想,一定打扫得十分差劲。

“我喜欢。”戚光盈没有底气地小声答道,表情像小时候被他母后逼迫着学习跳舞的强颜欢笑。

追云熹的黑发散开,变得浓密又厚重,如乌云压雪,往下沉而又沉。

长发累赘得让他歪了歪头,余光却顺着瞥过来,柔声一句:“因为雏焘也喜欢吗。”

——“其实我不喜欢歌舞,也不喜欢剑法,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一切你喜爱的东西。”

孩童时期稚嫩的嗓音好似又在耳边响起。

一道弦瞬间在脑中崩裂,戚光盈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去。

这少年时曾对雏焘信誓旦旦发下的昏话,也不知追云熹是怎么晓得的,是雏焘跟他说的吗?

戚光盈都不敢去猜雏焘对追云熹讲起这话是什么语气——嘲弄,轻佻,又或者时隔多年终于笑纳,无论哪种都足以让戚光盈仿若受刑。

原本很熟悉的一句话,现在听着如此陌生,都不想承认确实是出自他的口中。

戚光盈向来自诩坦荡,此刻却没勇气回答。

没料到追云熹突然上前,捏着他的肩膀。

戚光盈仰头,望着雷鸣太子心绪不宁衣衫不整的模样,一团乱麻的脑海中,仅剩的理智就是伸手上前,想帮忙把追云熹脱到一半的夜行服给拉回去。

追云熹一把擒住他的手,制止道:“你来雷鸣海找我的原因,我全都知道了,是我从没尽到半分摄政王的责任,一切怪我。”

“怎会是你的错。”

知道他们确实做过一夜夫妻,又在长时阁里生死与共过。

戚光盈再也不能像看陌生人那样,对追云熹衣衫半解的身体视若无睹。

那道在阳度城被雏焘一剑剜出血肉的伤痕,还留在追云熹小腹的位置,戴上无尘面都没法掩盖。粗糙的缝合针脚好似丑陋蜈蚣的触足,在这具曾经战无不胜的身体上,留下再也抹不去的耻辱。

戚光盈哑然,能言善道的本领一时全都忘光了。

但他绝不认同追云熹想把所有事、所有错,都一股脑全揽在身上的行为。

戚光盈替他辩解道:“是我非用骗人的下三滥手段去接近你,就算真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该对你……”话到一半说不出口,又渐渐蔫了下去。

追云熹脸上露出同样的局促神情。

他憋了又憋,忍了再忍,终于鼓起勇气道:“我虽斗不过雏焘,但你也千万别再喜欢他了,他绝非良缘,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害你还坐视不理。况且……我现在睁眼闭眼都是你,哪怕心里明白你根本不是浮蝶。最初我无法接受,恨你入骨恨不能日夜诅咒,但念着你的名字……我狠不下心。我会帮你的,无论怎样都会。但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也试着重新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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