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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十五回上:春蝶梦衷肠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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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环佩叮当的响声,戚光盈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鬼使神差正想去摸追云熹的脸。

剑伎装扮华而不实,手臂抬起,连腕间的配饰也跟着纷纷落下。银饰套环和璎珞臂钏碰在一起,就撞出满室的暧昧声响。

追云熹惊诧又很快顺从,他微微弯腰,主动凑上前。

戚光盈赶紧停下这正欲冒犯的手,追云熹失落地皱眉,缓缓起身,垂下眼帘不再说话,静等戚光盈的回答。

等身铜镜正好立于床边不远的对角处,而镜中人影绰约。

崔曜扮成的“冬剑”固然也有他贵公子的仪态万方,亦喜亦笑,但到戚光盈的“春剑”面前,只会落了媚俗下风。

他是海棠春莺拥簇的一把雪白利刃。

杏眸明明是甜润俏丽的眼型,很少会长在男性脸上,可戚光盈的神态表情凛冽如松竹,这双杏眼也拥有如黑夜猎隼的沉静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站在追云熹高瘦挺拔的身边,戚光盈在人族的傲然身高也不算什么了,扮成女性剑伎的也像极鲛族少女的千娇百媚模样。

扮成剑伎之前,他服用了长时阁能隐去男性外在的‘绮年散’。

喉结、声线、乃至肌肉都会退化会少年形态,扮成雌雄莫辨的剑伎就更让人难以分辨。

两人站在一起,就是戏台上表演的英雄美人,似一曲荡气回肠的爱恨,一对百炼钢终成绕指柔的爱侣。

戚光盈却心知肚明,这一切全是镜花水月。

昨日在崔曜和贪欲首身上狂捅几十剑的凶悍男人,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冷静,鼓足勇气解释道:“我不爱雏焘,最起码现在是这样,但不能说他和我没有关系。少年时是为了讨他欢心才苦练剑法和歌舞,而今已经把剑与舞看做一种纯粹修行,尤其是剑法,已经成为我命中之重的要事。”

在戚光盈心中他必须先把这件事讲明,又惊讶真能在追云熹面前坦荡讲出“不爱”两个字,这分明困扰了他九年时光,从他七岁到十六岁的日日夜夜都在为之痛苦的头等大事。

追云熹点点头,一本正经回答:“我信。”

“或许我先把这件衣服换下来再说比较好。”戚光盈调侃了一下,缓解气氛,“不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了。”

追云熹听出他的顾虑,道:“你穿什么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会对你说这些话,分得清你是谁。”

戚光盈淡淡一笑,道:“我在畅园就说过,虽然失忆但这枚鲛珠还亮着,况且我从小就对北摄政王崇拜又仰望,但殿下……”

追云熹再次纠正:“云。不许再错了。”

“好的,云。”一次口误都不允许,戚光盈心想追云熹还真有点霸道,却也很可爱,就由他去吧。转眼又瞧着墙壁上被他看了二十年的北摄政王画像,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讲。”

追云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缓缓来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而行。

“你说什么我都听。”

戚光盈点头,而后凝声道:“画上的北摄政王对我来说,才是追云熹。”

追云熹怔怔道:“我不懂。”

“我不知那三年里,我对你的感情是出自真心,还是戚束月所说的假意。”戚光盈的喘息声急促,终于下定决心坦白道:“但我清楚身为戚寐与戚乐扇的儿子,婚姻情爱,皆不由己。只要对人族、对戚家能有一丝价值,那我爱谁,娶谁——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我可以。”追云熹道,“现在我穷途末路是没底气。等女帝回到雷鸣海,我就想办法把身上封印解开,大不了去求武尊相助。我当然愿意留在兕方城,不用给我什么摄政王的位置,但我不会做的比雏焘差……”

对于礼法戚光盈向来遵从,此刻竟第一次失态打断别人的话,还是他理应尊敬有加的北摄政王,他道:“从没有人这样对过我,哪怕失忆我也百般荣幸。所以才不敢继续装聋作哑。”

追云熹小心翼翼问道:“什么装聋作哑。”

“我真会为了达成戚束月的命令不择手段。我看得出你和想象中的北摄政王不一样,你涉世未深,而长时阁有得是拿捏真心的风尘本领。我三年来在你面前假扮成女子,极有可能就是靠矫揉造作的剑伎技巧才博了你的欢心。我本人无趣又固执,并不配你的青睐。”

承认这些事于戚光盈而言,则需要莫大勇气。

人皇不需要两个人来继承,有戚束月一人就足矣,戚光盈连出生都显得画蛇添足。

戚乐扇费尽心机想要生个女儿继承磐州,他却是女尊男卑的磐州氏族里最没用的存在。在戚寐看来,这小儿子仅剩价值是留给雏焘做玩伴,在南摄政王的闲暇时间里装乖卖巧,让南摄政王别动不动就大发雷霆,闹得人界不宁。

他将情感通篇寄托于戚束月身上,自认为这是世上唯一还爱他的人。

如今才醒悟,在哥哥眼里他戚光盈就是个可以到处转卖的剑伎,死在雷鸣海也无关紧要,戚家还得庆贺终于切掉了这截碍事的盲肠。

“是手段吗,那我现在知道了。”可追云熹毫不在意,道:“丝毫没有改变我只要见到你,就会立马欢喜起来的心情。”

戚光盈睁大了眼睛。

“你忘了可我记得,九百年里我只有那三年是活着的。”追云熹道,“你真不要我了,大不了我就不活了。”

“云!”戚光盈这下真是很自然就喊出他的名字,因为追云熹语气就是个耍赖撒娇的孩子,戚光盈无奈哄道,“不要闹,九百岁说话怎么像九岁一样。”

闻言,追云熹脸上才又露出笑容。

与先前略微惊悚的冷笑和不屑完全两样,他笑得很开心,原先令人胆战心惊的那只银色冰冷眼眸,也融化成一滩春水模样。

刚刚那句一定很像没失忆前,他还是浮蝶时才会说的话,如同哄小孩那般——

戚光盈忍不住脸上发烧,心道追云熹本人是比画像上的北摄政王要好看千倍,这一点雏焘确实没骗我。

“光盈。”追云熹道,“在我看来你只是生病了,就像我半身法力被封印也是病了。我会努力把他们都找回来。况且就算失忆,你也一直在对我好,我的鲛珠不会骗人。”

手指捏住脖子上挂的鲛珠,作为誓约的那滴红色血泪如火焰滚烫,光芒从珠身透到指腹。

戚光盈眉宇一舒,道:“好。”

追云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道:“你以前不叫戚光盈。”

戚光盈道:“那你猜猜看我以前叫什么。”

想到雏焘嘴里喊的小满二字,追云熹试探道,“原名是光满束月里的光满?”

“你真聪明。”发现追云熹喜欢被哄后,戚光盈也学会这种能逗他开心的语气,“满字与盈字是同义,但盈字更加柔和,像女孩的名。磐州与兕方相邻,是我母亲的封地所在,那里历来女性为尊,男性为辅,母亲下定决心立我为继承人的时候,顺带把名字也替我改了。”

“我也想叫你小满。”追云熹说道,“可我怕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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