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邀约
(蔻燎)
木哲吐着烟,有点不耐烦,“有什么事直接说!”
“我看上一女生。”沈海淫--笑着朝木哲挤挤眼,“怪物,就你们学校的。”
“谁啊?”阿归包了口馄饨含糊不清地问。
沈海瞅着木哲,顿了顿说,“那漂亮女生好像叫,叫蒲,蒲什么?哦!蒲桃!对,是叫蒲桃。总之,长得真水灵,是我喜欢的类型。”
木哲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归吃了一惊,他认识蒲桃,毕竟他经常跑去木哲班上的,木哲班上哪几个女孩漂亮他也是摸得心里亮堂堂的。
不过又有点替堪比校花的蒲桃愤怒,被沈海这个地地道道恶心的流氓痞子看上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忍不住义愤填膺。
沈海见木哲还是面无表情的抽烟,眼珠一转,挑眉道,“蒲桃那可真是极品!那小细腰那小翘臀,啧,穿着校服老子都能透视出来。”
木哲终于看了他一眼。
沈海满脸戏谑,“她是你的人?我那天晚上可是亲眼瞧见你送她回家。”
木哲冷笑。
把抽完的烟扔沈海吃的那碗馄饨里,站起身,波澜不惊,“她跟我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跟你没关系那可好了……为什么还不能招惹?总不能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吧?”
“你这身行头,招惹了能有结果吗?”
木哲黑眸阴沉,声调冰冷,“还有,我劝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满口腰啊臀啊的,不尊重女生还指望女生喜欢,痴人说梦。”
“……”沈海气得脸红脖子粗,如鲠在喉,老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没毛病!”阿归忍不住附和,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等到下午时候,余理跑来找木哲。
余理过几天又要去余老爷子给他报的省里一个什么青少年诗词大赛,没有多余时间可以空出来玩。
他抓住木哲的手哭得满脸泪水飚。
“哲哥,我上辈子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现在年纪轻轻受这般非人的折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这次走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再与哲哥你相见啊?这简直是'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啊!我觉得生活就应该放纵,譬如'临水槛,永日逃繁暑,泛觥酌……宴云谣,歌皓齿,且行乐'。”
“你这诗背得挺溜。”木哲不乏打趣。
“哲哥!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滚!”
“哲哥!我好羡慕雍沉,他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余理泪眼望天,由衷之言,发自肺腑。
木哲脸色一黯,抓了重点,“雍沉?”
“对啊!”余理嘴里抱怨,“雍沉那家伙真是拉仇恨,本来天气就是越来越热,他竟然在安衡镇的西河里游泳,还是裸-泳!你说他嚣不嚣张!”
“裸-泳?”木哲只感觉从脚底窜出一股无名怒火直烧到头顶,拳头捏得“咯咯”响。
雍沉真的是,很欠收拾呢。
“挺会玩啊……”
波光粼粼的河流是蜿蜒的一条龙,河流两旁生着高挑婀娜的柳,青柳如烟,在早夏时节嫩得如玉碧洗。
柳枝铁丝似的铰在一起垂入清澈见底的河水之中,肉眼可见的鹅卵石铺在河底,密密疏疏,人影在里面凫水,像滑溜溜难以捉住的鱼群。
每到夏季,安衡镇的半大孩子们为了避暑,都喜欢扎在西河里。
西河的水夏凉冬暖,西河汩汩流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载着无数代人成长的记忆。
雍沉穿了一件薄薄的浅蓝色泳裤,勒得那劲瘦的臀部翘挺挺地。
一双桃花眼此时正瞪着面前一头火红头发的袁振,雍沉的眼神狂妄不羁,两弯浓眉却悄悄紧锁。
袁振嘴角的邪笑直扯到耳朵后,他压着嗓子,挑衅道,“一个人可不好玩啊?让哥们儿一起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哈哈哈!”
眼光一瞥身后一群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弟,颇为狂傲。
雍沉觉得今天真是吃了狗屎,早上被人吼得一愣一愣的,此刻还气不顺,现在又遇见这些败类吊在这儿晃荡,原本的好心情都给逼得荡然无存。
刚刚还和余理嘚瑟自己要游裸泳,现在把裤子穿得紧紧地,如芒在背的与对面一群人沉默对峙。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糟糕透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一个斯文少年怎么把这一群只知道打架的傻逼糊弄过去。
毕竟,这一群不甚熟识的家伙可不是木哲那样能够忍耐他的。
这真是秀才遇上兵啊,还是劣兵。
眼见袁振恶狠狠地笑,雍沉心下一紧,敛声屏气。
袁振一手攀在黄毛小子李有光的肩上,掰过他的头强行朝着雍沉,冷笑道,“光子!看清楚了!这可是怪物的好朋友,叫沉哥!你去和沉哥比一比,看谁在河里憋气憋得最久,要是输了,无论哪一方可都没好果子吃呢!”
雍沉咽了咽唾沫,只觉裸露的后背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疼,仿佛数万只虫子在啃食。
黄毛李有光也是一脸坏笑地看他,激动得开始脱衣服,跃跃欲试。
雍沉一阵惊愕,连忙反应,急中生智。
面上佯装镇定自若,心里小鼓怦怦敲。
冷笑道,“呵,憋气有个屁比头!直接跟老子比游泳!仰泳!你们敢吗?”
抬手指向袁振那头仿佛燃烧起来的红发,一脸不屑。
“而且我不和他比,我要你跟我比!”
袁振没料到乖巧好学生雍沉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吃惊,饶有趣味的目光射着雍沉光溜溜的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