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昶所说，并非虚无，其实在那一次进入他家里就有所察觉，比如，门口的两双拖鞋，放在桌子上的同类型水杯…

前馆长的身份好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而另一个人的做法，又会是什么呢？

“没事，我们现在需要将我们的证据备份，并且全盘交给闫辉。”陈聿风停顿末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出现差错，我也…”

排除陈聿风所遇到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这样不一样的人生，早就与他既定的人生轨迹脱节。

陈聿风看向江为，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幸运，他伸手揉了揉江为的头，“我现在要…倒时差。”

“陪我去睡觉。”陈聿风拉着江为就跑进放假。

江为这几天待在柯昶这里，睡的都是陈聿风的床，虽然他本来就没想过睡其他房间，但被当事人发现后…江为的脸掩饰不住地红了。

“嗯…你回来了，我就没地方睡。”江为的胳膊还被陈聿风拽在手里。

陈聿风不解地看向江为，半天嚅嗫一句，“你和我一起睡觉的时间还少吗？”

江为容易害羞，陈聿风知道，所以脸皮变厚这个任务就光荣地交给陈聿风。

陈聿风伸手一揽，就将江为揽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跌进柔软的床榻上。

江为不反抗，身前是陈聿风垂下的手，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

在那个冰冷的台面上，其实他是有意识的，他依稀能够听见陈聿风和他们的对话，可他心里只是想，快走！陈聿风快走！

冰冷刀器的逼近，熟悉的声音…随后是无尽地陷入黑暗。

江为做了一个冗杂的梦。

在他成人之前，他的生活很平淡，每天就是吃吃睡睡，不争也不抢。

有一天，一群人的突然闯入，打破这份宁静。

他被单独关进笼子里，他的亲人被关进另一个笼子。

倏地，他从模糊中醒来，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同，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随后，有些人伸着头凑近他，说着他一点也听不懂的语言。

他们搬来一面镜子，起初，江为不知道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他依旧像水豚一样在地上行走。

在房间里闹腾，突然有一天，镜子碎了，他看见无数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碎片里，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捡，却流了一地的血。

江为再次醒来后，被关在一个更狭小的房间，手和脚被冰凉的铁链捆绑着。

他说不出话，呜呜咽咽祈求面前的人帮助他，却见他莫名一笑，从身后拿出更为残酷的皮鞭，一鞭又一鞭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在疼痛中昏厥，又不断闪过碎片——是和一个人的琐碎日常。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平静的生活。

——

陈聿风是被一阵电话声音吵醒的。

是闫辉。

“抱歉，这个证据是被伪造的。”他好像有些惋惜，但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陈聿风的睡意一下清醒，良久后只无力地回答，“知道了。”

他被骗了。

江为看出陈聿风的情绪，只能无声地抱住陈聿风。

但与此同时，姜沉玉突然打来了电话。

“喂，聿风，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陈聿风和江为赶回潍城，姜沉玉打开门，花生米就一咕噜子跳上江为的身上。

“花生米下来。”谁允许你躺我老婆身上的！

花生米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躺在江为的怀里。

这些日子，姜沉玉把花生米养得很好，这体型圆润了不止一圈。

陈聿风也来不及叙旧，姜沉玉也急急忙忙把今天收到的快递递给陈聿风。

陈聿风打开看，没有寄件人，只有陈聿风的姓落在收件人上面。

陈聿风小心翼翼地打开快递，里面是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看样子不薄。

陈聿风心里有种预感，在打开文件袋后得到证实。

文件袋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证据，一沓东西，全是交易合同。

乙方的签名，也正是无法拿捏罪证的郭宥。

不止这些合同，还有两张光碟，陈聿风不用看，已经完全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闫秋笙的电话，不出意外地打来。

陈聿风接通，对面开口第一句就是，“喂，东西拿到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开心，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喜悦。

陈聿风沉默片刻，“为什么？”为什么将他骗去M国，又为什么现在给他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