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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束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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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无所不能。”

屋外,海浪拍打着礁石,像极了睡梦中的深沉呼吸。屋内的空气潮湿,钴黄色的烛光摇摇晃晃,在墙上映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阿斯翠亚靠在木床的一角,而布蕾妮抱着膝盖,缩在另一头。

“我从没见过无所不能的人,我爸妈也不能让我这样称赞他们。”布蕾妮大声道,“传说里倒是有,国王或将领,大人物。但传说总是真真假假的——我倾向于无所不能并不存在,人类不行,你说的这只精灵也不行。”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布蕾妮,如果‘无所不能’的王国外有一道可见的界线……”精灵垂下目光,将腰带在布袋中搓出窸窣的声音,“我说的这只精灵,他会无限地靠近那里的边界。”

布蕾妮表情纠结地看了她一阵,再次问道:“他叫什么来着?”

“莱戈拉斯殿下。”

“我也需要加个‘殿下’在后面吗?”

“你当然不需要——”

“即使你说了‘需要’,我也不会这么做的。”她调皮一笑,接着说,“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让你坚信,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阿斯翠亚停住手上的动作,她很是认真地看向窗外,黑色的海面上空,星光稀疏。她想起幽暗密林中的树枝层层叠叠,年幼的她站在下面往上瞧,光线也是稀稀落落的。

“他像是……一座森林的守护神。”精灵轻轻吐出这句话,而后有一瞬的慌乱,像是怕海洋把这话听走了,告诉海风。海风再吹向遥远的北方大地,变成山野间的风,穿过森林,将这话带到林地王国去。

但她紧接着又想起了大战以后,在国王的尖顶帐篷里,她可是格外勇敢地承认了某些事实。阿斯翠亚攥紧的手又松开了,一时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笑自己略带心虚的承认,也笑自己幼稚的慌乱。

“嗯哼。”布蕾妮给出一声简短的回应,她看着烛火在精灵的脸上跳出许多种情绪,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姑娘,你光是这么说我可懂不了。”

“刚铎的边境上有护卫军吧?”

“当然有了。前些天海盗上岸,我们去拉响警铃的时候,你不也看见了吗?”

“那你就能更容易明白了——莱戈拉斯殿下是王国护卫队的指挥官,每一次他带着队伍从森林里回来,就意味着一场胜利。”阿斯翠亚歪着头,看着人类的眼睛,“森林里有许多可怕的生物,就跟从海上进犯的海盗一样。但它们背后还有某种力量的支持,所以,它们没准比海盗更危险。”

“那他是位将领了。”

精灵移开目光,略加思索。“还是更像战士一些,但……是很勇敢的战士。”

“怎么说?”

“我总觉得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做不到的,但莱戈拉斯像是从不考虑这些,不对——”阿斯翠亚笑着,却又皱着眉,一副很纠结的表情,“他边向前走边考虑,然后轻易地就得出‘我可以做到’的结论。他和陶瑞尔都是这样,像一团火似的,风一吹就烧起来,想点燃哪里就点燃哪里。”

“这种人一定脾气暴躁,或者严肃刻板。”布蕾妮平静地说,“我父亲和我叔父,他们就是两位典型。”

没等她的话音落下,精灵的反驳就先来了:“不。”

“有这样经历的人,很难是温柔的。”

“莱戈拉斯是很温柔的。”除了书籍上肯定的记载,阿斯翠亚很少下这样确凿的论断,“对待王国里的小精灵,还有长辈,他都是很温柔、很尊重的。”

除了对瑟兰迪尔,他的父亲永远是个例外。想到这的精灵笑出了声,幸好布蕾妮没去追究其中原因,她只皱着眉询问:

“可你是怎么感觉到的?你是小精灵,还是他的长辈?”她将她整体打量了一遍,心中尽是困惑。

这话将阿斯翠亚问住了。她开始在回忆中深挖,这种感觉到底是从哪来的——她当然不能还将自己认作一只小精灵,可莱戈拉斯的温柔也从未随着她长大而消失过,哪怕一分一秒。

似乎有一段时间,陶瑞尔和嘉维尔说他的脾气坏极了,而阿斯翠亚也当真感知到了一点,只不过……她觉得有某句话从自己的记忆中溜走了,很重要的一句话,她想不起来是什么,是否是陶瑞尔说的,可那一定就是这感觉的源头。

还有什么呢?她记起许多个星光节的晚上,头顶传来欢声笑语,而莱戈拉斯在听她唱歌。他通常什么都不说,但稍微动一动手,草丛里就飞出许多萤火虫。

屋中没有人声,只有蜡烛在悄悄燃烧,这样安静,可阿斯翠亚已放弃了思考。她任由这种感觉像溪水一样在心里淌过,再静静地流出去。于是到了最后,她只能心怀歉意地、用几句话搪塞过去。

去说他们的殿下多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而自己又对他格外礼貌。

“你喜欢他?”

“林地王国的每只精灵都——”

“别说那个!”布蕾妮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靠着,双腿也伸展开了,“精灵不也会结婚吗?你喜欢他,想跟他结婚吗?”

墙上的影子又变成一大一小,不过这次,轮到阿斯翠亚缩进角落了。她分明知道,自己与布蕾妮在谈论一个远在天边的精灵,但不知怎么地,总觉得周围生出了许多耳朵和眼睛。

她好像被拉回了圣殿,放在了王国的公墓里。一对夫妻抱着他们的孩子前来受洗,而当他们请求阿斯翠亚赐名,她不能说出任何不公允的话。她不能爽快地念出心里的名字,也不能太过直接地拒绝。

但好在这情形她经历过无数次,精灵任由心跳奔跑了一阵,便渐渐平复下来。冷风顺着窗缝溜进来,将没来得及滑进铜盘的蜡油定住了,而墙上的影子却像是解冻了,上下点了点头。

“那我就没什么可问的了,”布蕾妮摇摇头,“你说的或许有一半是真的,但也绝对有一半是假的。”

“我并非想与你争吵,但这样说是否有些武断呢?”

“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盲目的,精灵总不能例外吧?”

“我并不了解书本以外的人类,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反驳。但对于精灵,你所说的‘盲目’,我只在一只精灵的身上、隐约看出过。而你作为人类,显然也难以举出精灵的例子,于是我们谈不出结果,分不出对错,只保持各自的观点就好了。”

“干嘛这样说话?”布蕾妮显得有些惊讶,又忍不住想笑,“你挺适合做个官员的,面向国民讲话的那种,谁也挑不出你的错来,也找不出你的态度。”

“我有态度,布蕾妮。”

“那就是缺点儿勇气了,姑娘。”她咧开嘴,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那个精灵小伙儿,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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