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已经康复了”,弗丽嘉哀求芙蓉说,“你看,我现在就能给你跳一段康康舞。”
弗丽嘉跳下床滑稽地伸展四肢说,芙蓉丝毫不为所动,她漂亮的蓝色眼睛甩给她一个完美弧度的白眼,弗丽嘉不得不停下她滑稽的行为。
“卧病修养!” 芙蓉用略带威胁的口吻说:“ 泰迪的医嘱,病人必须尊重医嘱!”
“可是芙蓉”,弗丽嘉撒娇得冲芙蓉忽闪着大眼睛,“ 我在床上躺的都快长蘑菇了,你看我每天都能喝三碗洋葱汤,生病的人能吃这么多吗?”
“听话,弗丽嘉”,芙蓉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左眼,“ 等哪天你晚上不再做噩梦了,我就让你出门,好吧。”
自从上次遇见杜拉汗之后,弗丽嘉的夜里总会梦见各种奇怪的场景,父母临死时的悲戚和那个杀害父母的男人,这些不停地攻击着她脆弱的神经,也让芙蓉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被她的大喊大叫吵醒,弗丽嘉看着她浓浓的黑眼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芙蓉的怀抱几乎成了安抚她入睡的唯一办法。
“要是回学校还这样怎么办?” 她有些恼火地说,
芙蓉摸了摸她的头发开玩笑地说:“ 我去跟麦克米兰校长申请一个斯莱特林的宿舍陪你?”
“不!” 她拒绝地摇了摇头,“ 一定......会被大家嘲笑的。”
芙蓉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不想我陪你去霍格沃茨,听话,把今天的药喝了,身体好了再出门。”
弗丽嘉乖乖地接过芙蓉手里的试剂,虽然每次芙蓉都会贴心在安定剂里加一些蜂蜜,但那股烂甘草的味道丝毫没有消减。看着她皱眉喝下药剂,芙蓉有些心疼地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如果你实在想出去”,芙蓉无奈地说:“ 明天让比尔带你们去对角巷买新学年的用品吧,阿不思他们也会去。”
弗丽嘉喜出望外地抱住芙蓉的腰,“ 谢谢亲爱的芙蓉,最漂亮的芙蓉,最温柔……”
“好了”,芙蓉憋着笑说:“ 答应我不许乱跑了。”
“嗯!” 弗丽嘉连连点头。
对于一个在家里闷了快一个星期的人,哪怕只是闻着对角巷温暖的灰尘味都让弗丽嘉倍感兴奋,尤其是再次看见阿不思的时候,一个每年必备的拥抱自然不必少。但阿不思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担忧。
“看起来很明显吗?” 看着他的眼神,弗丽嘉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有点儿”,阿不思诚实的回答,
路边的人会若无其事的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不自在地低着头,这时比尔递给她一副墨镜,“ 如果觉得太显眼就把这个戴上吧”。
弗丽嘉感激地接过墨镜,
“来来来,打起精神来”,比尔拍了拍手,“ 今天任务挺重的!”
“我可以和阿不思去买我们需要的东西”,弗丽嘉请示比尔说,
“你们要跟着我”,比尔不容反驳地说:“ 你们都还是小孩子。”
“爸爸,我跟朋友约好了,先走了”,多米尼克没等比尔回答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人群里,
“喂!”
“我也是”,路易斯说着也不见了踪影,
“喂!喂!”
“看吧”,弗丽嘉好笑地抱了抱比尔,“对不起了,比尔,我和阿不思也走了。”
“喂!喂!喂!”
“待会儿在破斧酒吧见啊!” 弗丽嘉高喊着,拉着阿不思跑出很远。
“比尔叔叔真可怜”,阿不思回头看着人群里无奈地比尔,
“他的孩子都长大了”,弗丽嘉嘟了嘟嘴说:“ 但是比尔还希望大家都是依赖他的小孩子吧,毕竟刚刚才嫁走了一个大女儿。”
“你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吗?” 阿不思的担忧又一次爬上他的绿色眼睛,
“连续不断的做噩梦”,弗丽嘉无奈地说:“ 总是会梦见我父亲被杀的那天,和那个杀害我父亲的人。”
“你看清他是谁了吗?”
“嗯,我没见过他”,弗丽嘉摇摇头说:“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我梦里一样,但是我总感觉......那些梦是真实的,就像我在海特魔盒里看到的画面一样。”
“比尔叔叔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泰迪的病情报告也不肯告诉我”,弗丽嘉摇摇头书说:“他只让我不要担心,但我总感觉他知道我父亲为什么死的。”
“他可能只是想保护你吧”,阿不思安慰地说:“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弗丽嘉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们越是瞒着我,我越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们认识你父亲的朋友只有比尔和米娜的父亲,前者不肯告诉你,后者连见都不想见你。”
“我想还有一个人”,弗丽嘉挽着阿不思,她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她让阿不思靠近了一些,“ 我们得去奥利凡德魔杖店。”
随着一声清脆的门铃声,他们来到了那个狭小而昏暗的魔杖店,店里的灰尘似乎比三年前多了许多。店里非常冷清,弗丽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请问?有人在吗?”
过了大概十分钟,店里除了一只被惊扰的蝙蝠,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能他不在家......”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大量的灰尘被掀起,离弗丽嘉和阿不思最近墙上的魔杖随着震动掉落下来,阿不思眼疾手快的将弗丽嘉拉向了小店的一角,才避免他们被埋在魔杖噼里啪啦的烟花里。
“咳-咳-咳-”
魔杖掉落了至少一分钟才停下,他们因为灰尘而产生的咳嗽却持续了更长时间。
“十二英寸,樱花木,龙的神经,柔软灵活”,一个光亮的脑袋出现在灰尘里,他站在一个脚手架上,像一个舞台剧演员一样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兴奋的用他独有的方式打着招呼,“ 阿不思 西弗勒斯斯内......哦,不,波特。”
“那可是一根难驯的魔杖”,他跳下脚手架带来了新一轮的灰尘,“ 那么小姐你,啊哈!”
他兴奋的高喊一声,把弗丽嘉和阿不思都吓得不轻,
“ 啊哈!”
弗丽嘉很想告诉他一惊一乍是不对的,他抬起弗丽嘉的手臂,来回比划了一番,就像在菜市场挑选着最新鲜的猪肉。
“不会有错,你终于来了”,他兴奋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弗丽嘉,虽然隔着墨镜,弗丽嘉也被他盯得非常不自在。
“苹果木,凤凰尾羽,九又四分之三英寸,很柔韧,适合变形”,他开心地抬起她手里的魔杖,“ 四十年的滞销货,老朋友,终于又见到你了。”
“奥利凡德先生”,弗丽嘉打断他的絮絮叨叨,“ 我们想见见加里克 奥利凡德先生。”
“当然当然”,奥利凡德先生看起来就像对他们的到来早有预料一般,“ 他等你很久了。”
“那么我们……”
“跟我来”,没等他们提出要求,奥利凡德先生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向二楼走去。楼梯在他们脚下“咯吱”作响,弗丽嘉有些担心这间房子因为不堪他们几个人的重负而轰然倒塌。但是显然有着快一千岁的房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脆弱。
二楼比一楼更加昏暗,只有几只小小的蜡烛点亮着房间,即便弗丽嘉摘下墨镜也没有太明显的改善。她捏紧了阿不思的手臂,在黑暗里慢慢摸索着,时不时会踢到几个装着魔杖的盒子。
这时光线变亮了一些,一个苍老而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阁楼的角落,一盏小台灯将他的脸照得很亮,他神情严肃地擦拭着面前的一只魔杖,魔杖因为他的擦拭偶尔会有小小的火花迸出。
“父亲,您等的人来了”,奥利凡德先生提醒老奥利凡德说,
老奥利凡德先生停下手边的活,行动迟缓的回过头,在看见弗丽嘉时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有些青涩而略带稚嫩的神情,弗丽嘉看着他滑稽的面部表情,这表情绝不属于一个已经一百几十岁的人。
“劳拉”,老奥利凡德先生向她一步步走去,就像是面对一个老朋友一样给了她一个亲切的拥抱,“ 劳拉,你终于回来了,苹果木,凤凰尾羽,九又四分之三英寸。”
他摸了摸弗丽嘉手里的魔杖,满意地说:“ 看吧,就像我说过的,我们会再见,看吧。”
弗丽嘉和阿不思疑惑地看着一边的奥利凡德先生,他撑着脑袋有些无奈:“ 看来今天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
“是这样”,奥利凡德先生示意他们坐下,老奥利凡德先生开心地看着弗丽嘉,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一般。
“我父亲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就不再制作魔杖,而去世界各地寻找改良魔杖的方案”,奥利凡德先生难得严肃了一些说:“ 你手里这只魔杖是他四十年前制作的,他环游世界之前曾叮嘱我,当这只魔杖找到它的主人时就是他回英国的时候。”
“原本信在三年前便寄出”,奥利凡德先生拍了拍自己父亲的肩膀,“但我父亲却被西藏的雪人困在了珠穆朗玛峰,直到最近才被碰巧到哪儿研究的巫师解救,但他也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现在的记忆非常混乱,时常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目前他还没有恢复正常过。”
老奥利凡德先生握住弗丽嘉的手,苍老的声音里却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我说过我会去意大利参加你的婚礼的,劳拉,你看,今天我来了。”
弗丽嘉求助地看着阿不思,
“奥利凡德先生”,阿不思温和的解释说:“ 她是弗丽嘉,不是您说的劳拉。”
“冰棍儿”,老奥利凡德先生看着阿不思皱了皱眉头,“你看着可不像个合格的新郎,托斯卡纳的艳阳都因为你的存在阴沉了下来。”
“也许你们改天再来会好一些”,奥利凡德先生无奈地说:“ 等父亲恢复正常了,我再写信给你们吧。”
他们送别老奥利凡德先生,临别前,老奥利凡德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榛子塞在弗丽嘉的手里。
“父亲一直以来的嗜好”,奥利凡德先生回到楼下解释说:“ 总会在口袋里装着一大把榛子,但他本人不怎么爱吃榛子。”
“奥利凡德先生”,弗丽嘉想了想问道,“ 您认识弗朗西斯格林吗?”
“嗯?” 他回想了一番,“ 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子吧。”
弗丽嘉点了点头,
“他是我父亲朋友的孩子”,他摸了摸光滑的脑袋说:“ 具体是什么父亲也没跟我说过。这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弗丽嘉摇摇头,“ 帮一个朋友打听的。”
一无所获的阿不思和弗丽嘉很快在对角巷买齐了他们上学所需的物品,弗丽嘉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榛子放在阿不思买的两个冰淇淋上。回想起刚刚遇到的老奥利凡德先生,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他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父亲的朋友吧。
“我真想找克隆塔夫学会读心术”,弗丽嘉趴在破斧酒吧脏兮兮的桌子上说,“ 我总觉得只要比尔肯告诉我真相,这些奇奇怪怪得事就都能解决了。”
“弗丽嘉”,一个欢快地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盖尔 泰勒带着一个满头稀疏银发的矮个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老人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一双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他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严肃,但他看着盖尔的眼神却很慈祥。
“沃尔夫冈 ”,阿不思热情地打着招呼,弗丽嘉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老人就是詹姆斯和弗雷德老是提起的三把扫帚很酷的酒保了。
“阿尔,这位小姐我好像没见过呢?” 他疑惑地看了看弗丽嘉,盖尔介绍道,“ 她弗丽嘉沃特森,也是跟我们同级的朋友。他就是三把扫帚的前酒保沃尔夫冈弗兰克。”
“既然同级为什么没在霍格莫德见过你”,老人一改之前的严肃,热情地问候道,
“去年我不被允许去霍格莫德”,弗丽嘉伸出手说:“ 很高兴认识您,弗兰克先生,虽然您不认识我,二年级您把伊莉丝的牙齿变大的事我还记得呢!”
“啊哈”,他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抬高了嗓音,“ 那位小姐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故交,忍不住跟她开了个玩笑。”
说这话时沃尔夫冈弗兰克苍老的脸上竟有几分孩子气,
“可是怎样严肃的家长才会禁止一个孩子去霍格莫德?” 他望着弗丽嘉说:“ 恕我冒昧,您的父母做的还真过分。”
“对呢”,盖尔打抱不平地说:“ 连我们孤儿院最不好说话的阿姨都同意我去,弗丽嘉,你的养父养母还真是过分。”
“我听说弗丽嘉小姐你也是麻瓜孤儿院出身?” 沃尔夫冈疑惑地问,
“呃......”,盖尔在一旁有些尴尬,显然这些应该是盖尔告诉他的,弗丽嘉大方地点点头:“ 我的出身比较复杂。不过今年可以去霍格莫德了,也许能来听您的冒险故事?”
他似乎察觉到弗丽嘉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真是遗憾,虽然我很想。”
“沃尔夫冈,” 阿不思问道:“ 你要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 该去陪陪我的家人了。”
“哇偶”,阿不思兴奋地说:“ 您是一个冒险家,您的家人一定也都是很酷的人。”
“可能是吧”,他无奈地笑了笑,“ 都挺独特的。”
弗丽嘉有种错觉,似乎他并不是很想跟他的家人见面。
“我们不能闲聊了”,盖尔看了看时钟,“ 沃尔夫冈还得赶火车呢!”
“对”,老人看起来有些遗憾地说,他伸出手给弗丽嘉:“ 祝你学年愉快,弗丽嘉。”
老人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和盖尔一起消失在了破釜酒吧绿色火焰里。弗丽嘉看着一老一少,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在监狱的外公,也许可以在对角巷给他捎带一些礼物。
“你刚刚说,你想用读心术,也许不用读心术”,阿不思指着角落里凑在一起的比尔,泰迪和波特先生,泰迪的头发变成了鲜红色,看起来他正处于焦虑的状态,阿不思掏出隐形衣,弗丽嘉歪嘴笑了笑马上会意,阿不思飞快的用隐形衣将他们俩罩住。
“说真的,阿不思”,弗丽嘉点点头说:“ 如果我是波特先生,一定不会把隐形衣这种东西给我调皮捣蛋的儿子。”
“我可是在帮你,有点儿良心啊,圆肚子。”
“是是是,世界上哪有比阿不思更好的人了,是吧”,他们蹑手蹑脚地移动到离泰迪不远的地方。
“那是异色瞳”,泰迪的声音压地很低,
“有很多人是天生的异色瞳”,比尔反驳说:“ 就算是麻瓜也会有。”
“比尔,你得认清现实”,波特先生站在泰迪的一边说:“ 天生的异色瞳和后天的异色瞳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