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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该死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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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新郎官的衣裳,一个头顶新娘的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要三拜天地进洞房呢。

群盗首领喜不自胜,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小春与花在衣二人,兴奋得头皮都发麻,他踉跄着走近,伸手便要抓住二人手中连接的红绸。

唱礼的乃是一个盲者,也是被水盗掳来的百姓。身边的水盗催促着他唱礼,他赶忙嘹亮地叫了一声:“一拜天地——”

“砰、砰、砰!”唱礼盲者话音刚落,一众跪地之声响起,盲者心中纳闷,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齐拜天地,不应该啊。

他眼盲,瞧不见,可我们能瞧见。只见那一众水盗上一秒还张狂放笑,下一秒却不知怎得,脸色骤青发紫,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桌椅酒碗接二连三地衰落在地,那些狂徒也随之“砰”的一声摔掼在地,倒地不起。

那群盗首领也是亦然,他那粗黑脏污的手将将要碰上明亮的红绸,可他却在一瞬间溃倒在地。

不对、不对啊......群盗首领抽搐着、痉挛着,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可他的身躯似乎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像条被剥了皮的蛇一样,苟延残喘地匍匐在地,任人宰割。

他这是喝醉了吧,或许、或许是在做梦?哪有这么邪门的事?群盗首领不相信啊,你说他上一秒还如在云端,下一秒就要他沦落得猪狗不如,他怎么甘心呢?

他不信,于是他狠咬了自己一口,可除了满嘴真真切切的血腥与满心的绝望,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时花在衣也轻轻取下自己的盖头,笑嘻嘻地俯视着群盗首领,小春缓缓踱步,走到了群盗首领的身侧,微蹲下来,扯住了他的后襟,毫不费力地抬起了他的上半身。

“二拜高堂——”那唱礼的盲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周围很静,静得让人发慌,他只能凭借着直觉继续喊道。

“叫你二拜高堂呢。”小春冷声道,他按着群盗首领的头,胁迫着他对着花在衣狠狠磕了一个响头。

“砰!”额头狠狠撞地,满头满脸的血,那群盗首领霎时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今日是栽了,完完全全地栽了。

“我......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何必要、要下此毒手?”群盗首领哆哆嗦嗦地问道,回答他的只有抵在他脖颈上的冰冷刀锋。

杀他,小春不用长生剑。小春只随意从地上捡了把弯刀,抵在群盗首领的脖子间,正要动手,那首领却惨叫一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小春缓缓道:“取你性命的人。”

“咔擦!”手起刀落。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在地面滚出一道粘稠的血痕,群盗首领死不瞑目,怒睁双眼,他以一种最能赎罪的姿态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而唱礼盲者以最荒诞的声腔为他献上一首欢喜的挽歌——

“夫妻对拜——”

“啪嗒。”头颅终于停止滚动,停在了一双皂靴旁,十九站定,万分嫌弃地将那头颅踢得更远了些。

“回禀督军大人,手下十七人已悉数登船,任凭大人差遣。”十九弯着一双狐狸眼,笑着同小春行礼作揖。

小春也不同他客气,接了他这一礼。小春扫视了四周瘫倒在地、无力反抗的水盗,眼睛也没眨一下:“将船烧了,除了那个唱礼,一个也别留下。”

“是。”

这一帮匪寇已然伏诛,烧船毁尸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故小春不再停留,他正要迈步向外走,突然间只听一声低咒,一个匪寇竟挣扎着抓住身边的酒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了过来。

纵是四面八方险恶的暗器,小春也丝毫不惧,更遑论这等粗拙的酒壶。那酒壶也没对准小春,而是向花在衣砸去。

小春本能替花在衣挡下酒壶,但他觉得没有必要,花在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可出乎小春意料的是,花在衣不避不躲,就任凭那酒壶狠狠砸到了自己的腿上!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破碎的瓷片嵌入花在衣的小腿,他轻轻哼了一声,跌坐在地。

“唰!”小春手中弯刀破空而出,那偷袭的匪寇被刀刃穿心而过,彻底没了生气。

“为什么不躲?”小春是真不明白。

“没有不躲,我躲不开。”花在衣倒吸着冷气,轻轻地碰了一下嵌在血肉中的瓷片,“嘶——好疼。”

“装模做样。”十九冷笑一声,“你装给谁看?”

装给谁看?当然是装给小春看。

花在衣盈着朦胧的泪,低着头柔声道:“你早发现了吧,我有腿疾。”

是了,小春早注意到,花在衣走路总是那样轻飘飘的,那样的慢,总给人一种懒散颓唐的感觉。

他不是不想走快,他是走不快。

“答非所问。”小春看着花在衣的伤口,“你原有办法躲开的。”

“有办法躲开,可我不想躲啊。”花在衣笑着扯了扯小春的衣角,“我想你抱我。”

他当真会示弱。明明一手蛊玩得天下无双,顷刻之间夺人性命,偏偏又摆出这样一副柔而无害的模样,如同菟丝花一般依附着你、拥抱着你,好似只有你能救他于困顿之中。

他也真懂小春的心思,太强势的如太子一般的人,小春厌恶至极,偏偏是他这样低的姿态,这样柔的目光,小春最是拒绝不得。

小春也不想揭穿他,花在衣这个人真挺有意思,留着他倒也不无聊,因此小春也很愿意和他过上两招,权当解闷。

小春当然知道花在衣是装的,菟丝花看似柔弱,实则狠戾,一但缠紧宿主,便会如影随形。单薄的藤蔓不是红袖,而是催命的白骨,它和他,都要榨干宿主身躯内的每一滴养分,至死方休。

可是在渐趋窒息中博弈,也很有趣,不是吗?

小春低头看了花在衣半晌,而后真的蹲了下来,将花在衣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想要背他。

可花在衣不要,他在小春耳廓旁轻语着,像是吐出一口缭绕的云烟般,倾吐出一口温热的呼吸:“不要背,要抱。”

小春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真的依他所言,弯腰抱起了花在衣。

小春一手抵住他的背脊,一手抱住他的膝弯,好像真的抱起了自己的新娘。

花在衣在小春怀中,笑着看着小春,眨了眨眼:“这样......我就能看清你的脸了。”

轻声软语,虽不是温香软玉,但更胜温香软玉。

试问普天之下,谁能不为此错神分毫?

十九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花在衣不要脸,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那双精明的狐狸眼都有一瞬间的呆滞,恰是这一瞬间的呆滞,使他失去了阻拦小春抱花在衣的机会。

于是十九只能恨得牙痒痒,瞪着一双眼,看着花在衣缩在小春怀中,得意地扬长而去。

狐狸精,该死的狐狸精!

十九气得心肺灼烧,嫉妒刺痛着五脏六腑,他只能拿那船上的匪寇撒气。

“砰!”酒缸被踹翻在地,酒液流淌,浸透了匪寇的衣衫。

那些匪寇只是不能动弹,并未死绝,他们惊恐地看着十九手中的火折子,不停地求饶,可十九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去听那些求饶之语?

“若不是你们拦路,便不会有这么一出了。”十九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轻轻松手,那火折子掉落在地,火星攀上匪寇的衣角,在酒精的助长下,一下子便烧遍了匪寇的全身!

皮肉焦烂,发出令人胆寒的糊味,大火中人影扭曲,似是在垂死挣扎。

烈火四起,十九头也没回,他只是盯着小春怀中的花在衣,轻声道:“别急,咱们——”

“来日方长。”

这日,汉江水盗舟船莫名起火,水盗尽数葬身火中,片甲不留。沿江百姓拍手称快,赞道善恶终有报,如今时机到,一众欢庆鼓舞,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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