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求求你,不要走……”
“不要,不要走!别丢下我!”厕所里传来傅蓝歇斯底里的叫声与那些人的嬉笑声。
或许是感觉到我即将放弃他,厕所里的傅蓝忽然鼓起勇气一脚踹开中年男人,快速跑到洗手台前猛地一拳砸碎镜子。
捡起掉落洗手台的尖锐玻璃,傅蓝用右手握住那块锋利玻璃。他任凭玻璃的边缘嵌进肉里割伤皮肤,艳红的血顺着握成拳的右手往下滴。
“去死,去死!”他哭泣着大叫着冲向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选择了其中一个,用右手紧握的碎玻璃刺进那个胖男人的腹部。
一直在嘲笑傅蓝的胖男人没想到傅蓝会真的这样做,他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右手慢慢摸向流血的腹部。血,真的是血。胖男人看着指间的血,吓得瘫坐在地。
看热闹的男人们缓缓围了上来,他们表情怪异地看着傅蓝,嘴里不约而同说道:“你完了、你完了。”
而傅蓝只是闭紧双眼伸直手臂,将尖锐对准前方做出攻击的模样,便吓到男人们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
只有举着手机拍摄的鸭子摇摇头遗憾道:“好可惜,还以为能拍到你被玩死呢。”
慌忙扔掉碎玻璃的傅蓝快速跑出厕所,他看见走到酒吧前台的我,便毫无羞耻心地大喊:“我是狗,我是禅虞的狗!我是禅虞最贱的一条狗!”
闻言,我转身看了傅蓝一眼,又在柜台前坐下,边给自己倒威士忌边对傅蓝吩咐道:“去把我手机拿回来。”
抿了一口玻璃酒杯中的威士忌,我盯着酒吧的门口看,想知道警察到底会不会出现。
过了一会,傅蓝拿着我的手机回来了。
看着傅蓝手里的那部手机,我忍不住皱眉,有些嫌弃。于是我放下酒杯,起身拿出西装内袋里的钱夹,扔给傅蓝一百块钱,说道:“你自己回去,花钱找个开锁的开门。另外,用酒精把我手机消毒一遍。弄干净,放我房间桌上。”
见我要走,傅蓝紧攥着沾血的手机跑到我面前拦住我,他紧张又焦虑地开口说道:“你要去哪里?禅虞你是不是嫌我脏不想要我了?可我都是因为你才变得乱七八糟的……”
没有安全感的傅蓝想扑进我怀里,被我闪身躲过。转眼,摔到地上的傅蓝又哭着来抱我的腿。如今的他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除了继续深陷泥潭等待被吞噬,别无选择。
“你不是想看我崩溃吗?我给你了,就在这,就在这里。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是尿、是口水的疯子!可你为什么还不满意?”
傅蓝仰起他那肮脏的脸流着泪看着我,他用右手手指神经质地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心脏,嘴唇颤抖地继续说道:“禅虞,你要去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说啊,你告诉我你还会回来找我,你说你不会抛弃我,你说啊……你说啊!”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要掌控我的去向。卑微又强势。实在可笑。
一脚踹开傅蓝,我不打算让他浪费我半句话的时间,于是转身便往酒吧门口走。
身后的傅蓝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着急地想追过来,却在此时听到鸭子嘲笑他:“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野花吗,因为野花不会像无趣的家花那样去缠人。还有啊,小哥哥,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吗?难道是感冒鼻塞?好可怜哦~,生病了要看医生哦~。”
耳边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傅蓝转移了目标,跟鸭子打了起来。
我没有回头,推开酒吧的门,迎着潮湿、寒冷的夜风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