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无法擅专,却也不甘心,冷哼甩袖:“你既追到这儿来了,人你带走便是,免得又有人说我越俎代庖。”
鸣金笑着,貌似苦口婆心道:“师弟代行掌门之责,本就很累了,还是少操些心,少生点气。”
顿了顿,鸣金指着自己的眼角,说:“皱纹都出来了。”
雷音:“……”
虞影转过头去捂住了自己的嘴。
最终雷音带着霆云殿的弟子们遗憾退场,陆惊澜被獬豸堂带走。
江岭站在地上,遥望御剑离开的众人,着急道:“怎么还是被带走了!”
虞影在他身旁,淡定道:“无妨,起码獬豸堂和陆惊澜无冤无仇,事情查清之后就会还他清白。”
“原来如此!”江岭恍然大悟。
虞影默然片刻,问:“你是青阳州江家的人?”
江岭挠了挠脑袋:“虞兄怎么看出来的?我家不过是旁支中的旁支啦,因曾祖父经商,被本家厌弃,实在高攀不起,所以我身上也没有佩戴印有家纹东西。”
那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江岭看上去就纯属地主家的傻儿子。
虞影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爹娘把你保护得很好。”
江岭:“我也觉得爹娘对我很好,只可惜我入宗门半年多不曾回家,不知他们和妹妹还好不好……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有点想他们。”
虞影收回手,又问:“你可知陆惊澜入宗门之前的身世?”
江岭点头,知无不言:“我与惊澜都是丰饶县人士,不过他应当是底下的某个村子出身。丰饶县今年出了两名进入神霄宗的弟子,县丞老爷喜出望外,还亲自接见了我俩。是官府拨银两送我俩来的宗门。”
“我与惊澜便是在路上渐渐相熟的。”江岭想了想,“我听他提过,他幼年失怙,家中仅剩母亲,不过母亲多年前也已改嫁……再多的,我也不知晓了。”
江岭压低声音:“其他人说闲话的时候,我听了一点,据说他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修仙的资质,但他父亲不愿送他去仙门,反而想要他和凡人子弟一样去读书考科举。然而读书费钱,他父亲去世后便无以为继,母亲无可奈何,只能把他送到仙门里,起码这里不需要担心缺衣少食。”
虞影沉吟片刻,问:“他如何成为掌门弟子的?”
“这个啊。”江岭与有荣焉笑起来,“那日我们刚抵达宗门,参加新弟子选拔,我俩都顺利进入了最后一轮。惊澜在最终比试中得了第二,便被掌门看中,收入门下。他可是今年唯一一个被收作亲传弟子的,连第一名那个雷音长老家族的人都没被看上呢。”
听到这儿,虞影略一挑眉。
他大概知道雷音为何会针对陆惊澜了。
看着江岭毫无所察的笑容,虞影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以后有事多和陆惊澜商量着办,千万不要自己动脑子。”
江岭:“?”
按照神霄宗传统,新入门的弟子统一送入成蹊堂教学,不需要宗门长老插手,长老们也乐得不用亲自教导小毛孩。
谁料今年掌门心血来潮选了个新弟子收下。
如果所有弟子都没被选中,倒也相安无事。
可偏偏有一个幸运儿走了狗屎运进入了掌门门下,不过是比试的第二名,还出身乡野,他凭什么?
身为世家子弟的第一名当然不服气。
而雷音作为马家老祖,自然也会感到跌了面子。他没办法找掌门撒气,只能迁怒于陆惊澜了。
这……倒是很符合雷音那家伙的脾气。
虞影随口多问了一句:“那第一名叫什么名字。”
江岭愤愤:“叫马明骏,他经常找惊澜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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獬豸堂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林传凤便传信给了江岭,下毒一案即将进行审判,请他来给陆惊澜作证。
虞影被江岭急吼吼从被窝里拖出来,脸都没来得及洗,不体面地来到了审判堂。
紧赶慢赶,依旧到得有些晚了。
堂中庄严肃穆,獬豸堂弟子挎刀而站,鸣金长老高居正位,两旁坐着几十名其他弟子,有人面色苍白,应当是中毒案的受害者。
江岭和虞影鬼鬼祟祟进来,鸣金长老一拍惊堂木:
“堂下闯入何人?”
江岭呆住,反应过来,行礼道:“弟子江岭,陆惊澜同窗好友,今日来为他作证。”
鸣金长老颔首,又看向虞影:“还有一人呢?”
虞影默然。
江岭也愣了愣。
“若与本案无关,便退出去罢!”鸣金道。
虞影终于开口:“我和惊澜的关系……只言片语说不清楚。”
江岭:?
獬豸堂弟子:??
陆惊澜转过头来:……?
虞影捂住嘴,楚楚可怜:“总归,我若是离了惊澜,自己也活不了了,所以还请长老通融,留我在这儿旁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