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桃行动风风火火,老鸨和伙计没一个能追上她的,
说话间,她已经踢开了二楼的第一间雅室。
雅室里边的客人惊吓不已,有些人正和姑娘们打得火热呢,突然被推开门,颜面都扫地了,当即恼羞成怒大骂起来。
“诶诶诶,这是在做什么呢!”
“谁啊,脑子有病吗?”
老鸨和伙计只能跟在后边赔笑道歉。
来到第三间的时候,凌子弘终于受不了了,他总不能放任顾桃真一间间找过来,便主动推开门,露了面。
一看见他,顾桃不再管身后鸡飞狗跳的其他客人们,径直朝凌子弘走去。
等顾桃走近,凌子弘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拖进屋内,关上门。
屋内的虞影、陆惊澜,以及三位醉红尘的姑娘纷纷抬眼看向他俩。
顾桃根本不在意被人注视,只盯着凌子弘,骂他:“你这个负心汉,身边已经有我了,还出来寻欢作乐。”
凌子弘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如果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算了,再来一次他也会从匪徒手中救下顾桃,但他绝对不会心软把人留在身边,而是赶紧开溜。
本不过是随手做了一件好事,谁知会被这人缠上,非要以身相许。
这么多天以来,凌子弘真是受够了。
他扶着额角,大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我与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管着我?你一个男人,总缠着另一个男人夫君夫君的叫,不觉得恶心吗?”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
醉红尘的三位姑娘无意听见了如此不得了的事,捂住嘴惊讶不已。
顾桃整个人愣住,似是不可置信凌子弘会当着旁人的面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的确伤人。
陆惊澜心生不忍,上前按住了凌子弘的肩膀,想要借此动作提醒他,阻止他说出更难听的话。
片刻之后,顾桃缓缓垂下头,颤抖着声音,很小声,但安静的房间内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他问:“你觉得我恶心吗?”
凌子弘背过身去,像是不愿面对他,说:“随你怎么认为。”
“好,我知道了。”
顾桃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开门离去。
屋里留下来的人都感觉到一阵不知所措的尴尬。
姑娘们很快反应过来,对她们来说,客人的感受最重要,绝不能让气氛冷下来。
她们一个人重新开始弹琴,另一个人上前来劝凌子弘,说:“公子别伤心。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快坐下再喝一杯,便能忘却烦恼了。”
凌子弘心绪烦乱,半推半就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是那灾星成日里缠着自己的,自己不过是受不了了赶走了他,什么错也没有。
虞影又平白看了一场纠葛大戏,这种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于是他也不打算掺和,举起酒杯与姑娘们碰杯。
他甚至不忘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问姑娘们:“你们还没说,怎么样才能见到那位远近闻名的花魁娘子呢?”
姑娘们笑起来,似乎是在笑他痴心不死。
一名姑娘说:“这我们可说不准,灼华姐姐挑客人全看她自己的眼缘,不看身份地位,更不看钱财多少。”
她们看起来很崇拜这位花魁,说起她的时候两只眼睛都闪着灵动的光。
“之前北玄王府的大公子不远千里而来,想要求见灼华姐姐一面,结果连姐姐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到。然而转头灼华姐姐就接了一位城内卖包子的大叔,可把大公子气得够呛。”
“是了。”另一名姑娘笑意吟吟,“若我什么时候能像灼华姐姐这样就好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做梦吧。”
虞影正待再多打听打听这位花魁的事情,就听房间之外传来阵阵骚动与惊呼声。
虞影推开窗,朝一楼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缓步走出来,她头戴繁复华丽的金玉头面,鬓边步摇轻晃,红唇似血,风情万种。
她一出来,堂内喝酒吃饭的客人全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目光紧随她而去,竟是呆傻了。
不必说,这位恐怕就是那名为灼华的花魁了。
她身边还带着本该离去的顾桃。
两人穿过大堂,登上楼梯,向着二楼走来。
很快,有人敲响了雅室的门。
一位姑娘上前去开门,灼华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出现在门后。
在她身边,顾桃高出好一大截,有些拘谨地站在那里。
凌子弘还是听见那几名姑娘唤她“灼华姐姐”,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正是那名自己久久求见不得的花魁。
这位花魁确实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