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与诸君同学《诗三百·周南》中首篇<关雎>”公孙丘说着便声情并茂的背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钟鼓乐之.......”
讲完<关雎>。
休息半晌,桑姮的肚子已然饿扁,桑姮为了阻止肚子发生丢人的叫声,像一只水牛,狂喝着水。
卫无尘看了看四周,佯装无事的走到桑姮桌边,宽大的袖袍之下隐隐若现的是一块荷叶包着的东西。
东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桑姮的桌子上。
桑姮眨着眼睛缓缓打开
——黍饼。
桑姮看向卫无尘的眼神瞬间闪闪发光,卫无尘就是他的救星啊!
桑姮将黍饼偷偷的啃了半块,公孙丘又要进行下一篇了——《氓》。
“氓之蚩蚩,报布贸丝.........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这两首之间的反差,令人哭笑不得。
.........
“今日课业便是以‘人’字为题。”公孙丘布置着:“明日早课,便讲‘人’,还望诸君完成。”
讲了一早上,公孙丘不累,桑姮也累了。
好在坐在她前面的桑嫣听的认真,坐的恭敬。
其实是除了桑姮都坐的笔直,连莫晴竹都是,桑姮就连动一下都是另类。
心里暗自骂着:他们都是木头吗?怎么不累不动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家的时候,先生又留了课业;当真是磨难,早知道当初就让莫晴竹陪桑嫣来了,她来凑什么鬼热闹啊。
又倒霉又受罪。
桑姮挽着桑嫣的胳膊,无精打采的,黑眼圈都快垂到地上了。
“乐知,阿嫣,缈缈。”刚出门,还没有瞧见人影,桑敬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里。”
桑姮她们惊喜万分:“阿父怎得亲自来接我们了?”
“我啊,下了朝换了衣服就赶过来了。”桑敬义道:“不知道公孙先生几时放人,我便早早的来了,也听了一耳朵。”
“这公孙先生的课业,可不是谁都能听的,你们可得珍惜。”
几人说说笑笑,桑姮也不觉得甚累了。
一家温馨落在了杨沅汐的眼里,甚是锥心。
回到家后,用完膳。
穆文君进了书房看着三个孩子,轻声问着:“三郎和阿嫣今日感觉如何?”
二人便答着。
“桑缈缈,”穆文君的的语气多了些叮嘱,耳提面命,恨不得亲自替桑姮去听教:“公孙先生的课,当世难求,能去的都是同你三哥哥和阿姊那样的,耳濡目染,你想必也比在家中待着强上许多。”
“纵使没有长进,也不要扰乱别人。”
“阿母。”桑姮托着脑袋,一字一字回答的漫不经心:“缈缈知道了。”
“还有。”穆文君说:“今日的课业,不准让三郎和阿姊给你写。”
桑姮的手顿时无力的搭在了桌子上,微张着口,微微吃惊,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对于穆文君这个后招,她真的是惊呆了,
内心无能狂怒。
在桑姮幽怨的眼神之下,穆文君走了出去。
“缈缈还是快些写吧。”桑淮归取笑她:“免得二叔母杀个回马枪。”
桑嫣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三兄,阿姊。”幽怨无力的声音喃喃:“你们好狠的心。”
次日,晨课。
昨晚的课业挂着名简整整齐齐的摆在公孙丘的书案上。
公孙丘一个个的翻看着。
满屋的学生静静的抄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伴着一声轻咳,学生手中的笔也都停了下来,坐的端正,仔细聆听着先生的指示。
公孙丘:“五公主殿下曰:人,天下之本。”
“卫将军曰:人,万变之宗。”
“长闲曰:人,兴国之要。”
“桑家三郎曰:人,万物之始。”
“桑家大女君曰:人,均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可桑家三女君却曰:人,有长有短....?”
说到桑姮这时,公孙丘的声音往上扬了一扬,显得有些吃惊,且,这字......说不上好,但好歹是用了点心。
他倒是想听听这个见解了。
桑姮被点了名字,登时紧张的后背冷汗直流。
“丘不才,愿听三女君指点。”
桑姮登时如芒在背,缓缓行了礼,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目光似剑。
而事实上,正是如此。
窈窕的轮廓在屏风之上,若隐若现,更能勾起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好奇心。
卫无尘看着那抹灰色,勾起了唇角。
娴静的女声开口,难掩的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先生言重,桑姮不敢。”
“桑姮粗鄙,愿听先生教诲。”
“可是觉得自己的与她们的不同,才会觉得粗鄙?”公孙丘抚着胡须,了然的开口。
桑姮抿着嘴巴,不肯再说。
“天底下的人没有一样的,文章也是。”公孙丘道:“丘看过女君的文章,甚是新奇,女君不妨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