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闭嘴。”梅子皱眉。
“原之和你看她!”章榕溪气得心肺似要炸裂。
原之和看不清上方两人的神色,平静无波的眼在一道破空之音下稀碎。
疾风袭来卷起衣摆,他眼睁睁瞧着梅子咬紧牙关,扯着骂骂咧咧的章榕溪,利用金鞭套住木桩利落避开尖刺一路往下。
“……章榕溪你也出点力,别让她脱臼。”
“你大爷的——”愤怒回荡不绝,底下的人双腿不断蹬木桩调整两人方向,“老子腿要废了!”
一路相亲相爱互相问候的三人在力竭前到坡底平底,毫无形象地瘫着。
“你们得拖着我走。”章榕溪余下三肢酸痛要死,又开始骂梅子和原之和。
靠着石壁的原之和难得没呛声,直接应下。
梅子躺在地上感受双臂传来撕裂的刺痛,刚要叫他们别烦住嘴,却瞧见一道水青走来。
“咦?你们受伤了?”
见方饼除衣袍脏外无事人一样,几人心底怀疑,倒是章榕溪有话直说问了嘴。
方饼在章榕溪前蹲下,伸手查看这位唇色苍白的兄弟,“哦!我发现只要在滑落时出点力踹脚木桩就能躲开尖刺,调整方向安全下来。我的腿也是恢复好久才能动。”
章榕溪双眸发亮:“原来我是最聪明的啊!”
双臂无力的两人齐齐转向方饼,要笑不笑的模样吓得人起了身鸡皮疙瘩。
等他们休整好,四人朝着唯一能走的道去,直至面前出现一座铜制刻画松鹤祥云的大门。
“你上。”章榕溪从原之和背下来靠着方饼扬起下巴。
梅子也盯着他,后者叹口气上前研究几许,照着世人所了解的把门上不合理的事物布局调正常。
“这些浮雕竟然可以移动!”
方饼惊叹引来章榕溪的嫌弃,嘀咕道:“大惊小怪。”原之和的脑子可不输外边那什么举人还是状元的,真没见识。
脸上自得的晃着脑,对还处于震惊的方饼喊:“跟上,别死在这晦气的地方。”
“诶!来了来了。”虽然章榕溪态度说不上好,但方饼是个心大的人没有纠结,欢快跟随他们进入。
门后是另外的四个小门,梅子抿唇上前走了圈,“看来改了许多。”
“不就是防着我们这样的,”章榕溪也正色起,他踢了几脚门招来梅子的骂,“但应该还是打着逐个击破的目的。”
原之和手停在一扇门前,“四扇门后定是关关相连,你们两莫要轻心。”
梅子耸耸肩不屑一顾,章榕溪还执着对铜门的脚掌伺候,原之和揉着太阳穴看向双眼亮晶晶的方饼。
“方小兄弟,出去是出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你被我们波及来此我深表歉意,可眼下想要活着,只能一搏。”
见还不清楚门后有什么令人头疼的存在,保持着好奇的方饼点头,多的话不再说免得降低士气。
在其他两人不耐烦东张西望下叮嘱好要点,原之和摁下机关四扇门往上升起,“切记骄兵必败。”
“啰嗦。”梅子率先进入。
章榕溪挠着头进去,“什么意思?”
“好的,原兄你也当心。”方饼对他挥手,也转身入里。
望了几人许久,原之和面无表情地来到门后。
“轰轰轰——”
不知那传来的齿轮转动声,铜门重重砸下不容逃兵出现。
在门未闭合前章榕溪弯着腰朝外看了眼,“你们几个别给我死了啊!”
身后的门封死,眼前黑漆一片,梅子慢慢转身抬手碰了碰门深吸一口气。
一股刺鼻的气味传出不久,整间屋子顷刻亮如白昼惹得人眼不由自主泛出泪。
来了。
她站在原地没轻举妄动,眼睛扫过屋内的陈设,又或者说是屋内圆台上的一张矮桌,一个蒲团,一册书和文房四宝。
不是各种机关阵了?
梅子走一步停一步来到圆台,试探触碰了桌子无事发生,她慢慢坐在蒲团上,读出册子上的字。
“求仙问道。”撇着嘴翻开册子,“神神叨叨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
故事讲的是有对恩爱夫妻接待了位路过的方士,方士得知夫人身患怪疾药石无医,为了报答他们的收留之恩,告诉他们世间有枚灵药可治天下病,起死人肉白骨。
方士给了那家主寻找灵药的方子,陪家主和家主好友侠客一同炼药最后治好夫人疾病。
只是夫人病好那日起,宅里上下透着诡异,不少做活的人都说见了鬼。
人心不安时间一长,夫人便开始忧虑,这时候方士出手解决了宅里作祟的鬼。
这时众人这发现方士在一阵金下飞起。原来方士会来到宅中是算到夫妻二人与他的缘分,这是他得道的缘起。没成想来了会遇上邪祟,因他的善救了夫人和宅里所有人,道心成便飞升成仙。
“哈——”
梅子托腮打哈欠,这故事可真无聊,随随便便就飞升了?我看是写这故事的人脑子飞升了吧?
本想随手一丢册子,想起这是在危机四伏的屋子,便一边点评一边翻页看着夫人的事迹。
看完整个人都困得眼皮随时合上,揉眼勉强清醒。
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问句上:你想求仙问道吗?你所要的,是求仙?还是问道?是所求还是所问?是虚无缥缈还是脚踏实地?
对此梅子再次点评:有病。
盯着最后一行小字,她起身拿开蒲团,瞧见册子上描述的机关。
蹲在一旁在格外显眼的深色地砖上轻敲,地砖弹开露出底下凸起的几个格子,一一对应最后一页的问题。
不选应当离不开,既然如此梅子挑个顺眼的脚踏实地摁下。
“哒哒哒——哒哒哒——”
“嗖”地站起警惕望着周身,本来平平无奇的地砖突然开始渗水,流速之快不一会儿便没过她的腰。
“什么意思?选错了?嘶!”大腿生生被尖利之物穿入,她看清地砖上一列列的黑洞,箭矢就是从水中出没。
“玩我?该死的。”她仰着头吸了口空气,扎入已经到漫到脖子的水里,灵活闪避。
忽地瞥见一道金色,躲着箭游到那物前看清是一把钥匙,也注意到地上箭孔之间某处弹开的地砖显露的金色大门。
这门无疑就是出口,章榕溪扭动长时间仰着的僵硬脖子呼出一口气。
他在圆台上看了个神经叨叨的故事,骂了侠客一册子,按指示选了个自己喜欢的问道。
谁能想平地起高楼,眨眼间他就被困在两人高的迷宫里。
最要命的是迷宫隔段时间会变换位置,且有些墙上满是尖刀。若是没及时离开或走错位置,只能困在变换的石壁中,被扎的满身窟窿。
他拼了命地跑着,把高处的金门当做指引在迷宫艰难行走,可后背还是被突然移动而来的刀墙伤到。
“大爷的!老子出去要把那疯老头子捅成筛子!”
血染了整个背部,腹部刺穿的原之和咬牙往前走入深颜色的地砖上。
“呼!”一人高火焰从浅色地砖碰触,他拍灭衣摆上的火呼吸如刀割。
他进来看完故事也看出这屋子要他做出一个选择,他不是不选只是思索的久,屋子便突然开启机关。
先是水淹箭雨,刀山迷宫,持刀泥俑等到现在的火海,原之和早就没心维持翩翩君子,骂声充斥。
“大咳咳、狗咳咳!老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这招越来越阴损。”
望着墙上弹出的石梯及阶梯末的那扇金色,原之和抹去嘴角的黑血,趁火焰消失冲过去。
“砰砰砰!”
深不见底的环形石壁,三扇门一前一后被踹开。
悬在最高处的门下传出晃动,延伸出一大片石板供人站立。一双血手拍在石板上留下猩红手印,那人一点一点爬出门,在石板边缘往下与黝黑的洞底对视。
梅子双眼无神的趴着,全身痛的想砍死那疯老头。
她顺着一个接一个弹出的石板阶梯往下看,在左侧瞧见撑着石板坐的章榕溪,似乎是感受到注视抬眼。
见到梅子的那刻他说:“痛死老子了!”
“彼此彼此。”梅子抱拳回应,眼睛看向章榕溪下方右侧,那打开后一直无人走出的门。
难听的划拉石板声让两人止不住牙酸,章榕溪龇牙看清楚拄着剑僵硬出现的血人,没忍住出声:“你咋回事搞成这样!”
“什么?”抬起一双已经开始失焦的眸子,在章榕溪注视下彻底倒下。
“狗东西?”梅子一惊,摇晃起身路过章榕溪时把人提溜起来,一同来到原之和身边,“别死在这,听到没?”
“……还没,能撑住死外边。”原之和趴在梅子背上,浑浊的目光落在身旁防着他滑落的章榕溪,“谢了。”
梅子眼睫轻颤没说话,章榕溪不自在地垂头,两人的反应逗得原之和笑了。
走到一半,面前猛地打开扇门。走出拍着身上白尘,从头到脚像是被面粉糊了般的方饼。
见到三人他面色喜悦,没一会就目露担忧地上前替梅子背原之和。
章榕溪不可置信地把他看了个遍,对除脏了些的人问:“你没事?”
方饼一脸感动,“多谢章兄关心,我没事。”说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你们,”
“你在里边遇到了什么?”梅子打断他,眉目冷峻。
两次了,两次在他们如此狼狈下方饼都无碍出现。
“就看了个册子,按了个格子,然后漫天白色尘土装点把我给埋了。”方饼一脸后怕。
章榕溪不信,继续追问:“你选了那个?”
“虚无缥缈啊。”方饼目光真诚。
“可真幸运啊!”梅子似笑非笑没再多问。
本来人多走出的机会大,只要方饼没别有用心,那便如此帮扶先,活下去最重要。
奇怪的寂静随几人到阶梯下的平地,章榕溪提着剑没走几步耳边传来悦耳的曲子。
白雾清甜,仙乐神圣,一切突然转变仿若置身于仙境。
“这是……”
章榕溪说着话当面倒下,梅子才抬脚便感到困意袭来,她猛地看向方饼,后者早早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又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