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见过,陆鸣鹤还称得上是一清二楚。
他看向二人,没说符文的事儿,反而问了一个不大相干的问题:“这法器,是你们之中谁的?”
是谁打开了那个盒子。
萧澄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却还是回道:“是我的。”
他拿到的,还沾了他的血,因他而见天日的绸带。
应该算是他的。
陆鸣鹤深深看了一眼萧澄,而后目光又扫向萧泠,再想起这法器的开启条件,几不可查地微叹。
这绸带是他师父的一位至交所制,按照辈分来说,他该唤一声师叔,他师父自由随性极了,常常出门,一出门就会将他送到这位师叔那里,师叔教他良多,可以说是他的半个师父。
师叔是极为至情至性之人,以情入道,但最终却败给了情之一字,甚至因此疯魔,他和师父为此废了不知多少心力,却还是没能将他拉回来。
师叔陨落之后,他按照师叔最后留下的遗愿,将他所炼制的法器好生存于洞府之中,立下石碑,静待有缘人。
这绸带被师叔搁置在一个盒子当中,收拾的时候盒子被他放在了不引人注意的边角处,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带走,竟然还打开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将那盒子藏起来的。
只是这是师叔的遗愿,他当时犹豫许久,到底还是留下了,但他从未和人提起过这法器之事,因为在他看来,这法器实在有些魔性。
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当时的他也没想到,后来他甚至想要返回过师叔的洞府,想要取这件法器为自己所用,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回去,也没取到那件法器。
陆鸣鹤对这绸带的用处心知肚明,也知道解开之法,要么不爱,要么不恨,只要爱恨交织,这绸带便不会被解开。
但也有例外,若是开启者修为高深,这法器自然任由操控。
至于修为高深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这法器品阶之高,这世上恐怕无人可解,除非到了飞升成仙的境界。
陆鸣鹤思索一会儿,看着萧澄和萧泠,又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们可是恋人?”
此话令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惊讶,因为他这话,比方才的问题还没什么道理。
只有萧澄,对上陆鸣鹤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眼,忽然瞳孔一震,极快反驳:“不是。”
这人绝对知道绸带的事。
萧泠也是心口一跳,抿了唇,问道:“道友为何这般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陆鸣鹤并不多说。
萧泠微微皱眉,这人实在奇怪。
陆鸣鹤达到了问话的目的,这绸带是萧澄开启,他看起来仿佛也知道这绸带的用处。
而萧泠似乎什么也不知晓。
一个人的爱恨交织,这可真是……
虽然不知道萧澄是怎么知道的,陆鸣鹤也没有拆穿,只是道:“这法器品阶太高,我只看出一些符文含义,里面藏有重重禁制,至于解法,我实在无能为力。”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予你们一些帮助。”他说着掏出两个空的储物袋,往里面塞了一堆东西,一个递给萧澄,一个递给萧泠,“这是我以往所习符文记录,你们可以翻翻看看,说不得能得些灵感,找到解决之法。”
萧澄不知道他为何明明好像知道,却什么也不说,但他也没说什么,将储物袋接了过来,道了谢。
萧泠同样接过来,道谢。
虽然再次被告知绸带解不开,但两人都没有失望之意。
月容见话说完,就开始送客了,他想和陆鸣鹤单独待在一起,很想很想,还想做一些亲密的事。
只是萧澄却没立刻走,目光落在二人的手上,他有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不问,他会一直在意。
之前月容唤他们来时,只说陆鸣鹤擅长符文之事,或许可以帮忙,有关于他们的关系,却是不曾言说的。
“对不住,我能否问您一个私人问题?”萧澄看向月容。
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
月容也能够猜出来他想问什么:“昨日是我误会。”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拿到了鳞片,我自然会履行承诺。”
所以赶快走吧,他有些不耐。
萧澄心中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一点点高兴。
所以之前都是误会。
所以月容和师尊其实没有关系。
萧澄知道自己不该开心,可他偏偏控制不住。
月容和师尊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没什么关系。
他的心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一个又一个,五彩斑斓的。
萧澄问完话,心中石头放下,也不多待,脚步轻松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萧泠看着他的神色,察觉他的情绪,笑着问道:“这么开心?”
萧澄一僵,寻了个借口道:“嗯,就是,我本以为月容和我师尊有些不寻常的关系,方才看到那两人姿态亲密,我有些疑惑,便想问一问,主要是担心影响取幻海灵珠。”
“现在知道是月容误会,又得了他的承诺,我便放心了,自然就有些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