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芷澜追人有她的节奏。
第二天坐上了回厦门的飞机,留给张树佑一条简讯,说她过几天回来。
张树佑很早就看到了消息,他很快回复,没有她的回复。
但是濯芷澜回去跟消失了一样,久久没有消息,整的他在这边力不从心,几天后,濯芷澜的消息才过来。
濯芷澜:【倒时差,不好意思】
张树佑在这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平静地回复道:【好好休息】
国内那一边的濯芷澜的情况十分复杂,落地厦门就被濯家的人拦下,像是绑架一般的带回了家里。
濯家园林,坐落于半山腰,祖上明代商人的私人府邸,近代维修近十亿,为濯家私人所有,在夏季属避暑山庄,假山、真山、小溪、人造湖应有尽有,下雨天变得青绿,像是穿越回到古时候。
濯芷澜路过曾经自己的园区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封条,已经没有任何感触了。
湖边的会客厅,濯芷澜踩着高跟鞋进去打断了屋内二人的宁静氛围,主位的老人面色不悦投来目光。
“没了规矩?”
濯芷澜强迫自己去忘记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挑了处椅子坐下,懒散地回答:“爷爷,我都站在美利坚的土地上了,你指望我多懂规矩呢?”
这是她的爷爷。
不过她早就离开了这边,那些曾经的规矩压不住她。
濯老放下折扇,语重心长:“阿澜,别闹了,回来家里。”
“不了。”
她干脆得拒绝。
当年放弃她的时候,也不算放弃,离开濯家那年她15岁,父亲留给她的遗产近百亿,足够她一己之力撑起一家公司,在美利坚她是没权,也被人看不起,但是她有钱啊,多到让人没法想象。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濯芷澜没了耐心,拍拍大腿起身:“如果是为了这点事儿,没必要这么折腾,我不来打扰你们,那么请你们也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大家都各自安好呗,濯家——世代从商——百年家业,我扛不起,我就想搞科技,搞创新。”
濯家二伯急了:“闺女,你连我看都不看一眼。”
濯芷澜回过身:“二伯,身体好吗?”
“好好好——”濯家二伯眼泪快掉下来,一把年纪也没嫌丢人,“闺女,常回来看看。”
濯芷澜:“二伯,北京、上海、纽约、厦门、伦敦您都可以找到我,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我不与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争家产,你们不碰父亲留给我的,我们都做到了,此后没必要再抓住那点过往不放,都讲信用吧。”
因为是女子,因为没有定性,所以变成弃子。
她靠自己翻身那天就没想过回头看,此刻的她,挣来了自己的前途,想再用家族拴住她,像是做白日梦一般。
她态度强硬,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转身就走。
没有留恋。
大门为她敞开,门外的迈巴赫旁站着随时准备闯进来接人保镖和秘书,打开的车门里是敲打着大腿的蒋昇,那些强撑着的劲一下子从身体里出去,濯芷澜半跪到地上,抬手咬着手腕,强迫自己压下充斥着身体里的难受,蒋昇比谁都快扶住他,下车喂药不过几秒,看着人晕在自己怀里。
将人交给她秘书之后,抬脚走进濯家。
够大、够壕。
这样的一个大大的园林,曾经竟容不下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会客厅等着的是那几位濯家掌权人,不请自来的蒋昇打完招呼之后就开始说明白来这儿的目的:“濯老先生,这话原本不由我来说,但是请允许我今天以濯芷澜好友之名讲清她心中所想,我长她3岁,第一次见她是在上海的街边,一个人、一个蛋糕度过新年,我也正好是一个人,我问她要不要分我一块,她没有现在那么有攻击力,闪烁着双眼递给我一块,在彼此都陌生的街头互换心事,因为陌生所以相信,那时候我缺钱,她说她只有钱了,所以我的创业启动资金是找她借的。公司起步受到濯家旁支的打压,她被派去美国,那个城市她一步一步走出来了,歧视、打压、碰壁,逐渐成长,成为了今天的Rachel,如果各位对她还有一丝对于后辈的疼惜,就请放过她,即使她最后选择大团圆结局,也请让她自己做选择,晚辈在此谢过各位前辈。”
他离开得比濯芷澜更快。
上车,系安全带,离开这座山。
车往下开,蒋昇撑着窗户看窗外,两辆奥迪和他们的车走向不同的方向,蒋昇看到了京A的连号,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躺在座椅上的濯芷澜,只希望不是濯家又来对付她的手段。
回到厦门,濯芷澜在医院昏睡了三四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看到张树佑的消息那一刻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不想报忧,只是回复:【倒时差,不好意思】
就这样,他们的聊天继续着。
濯芷澜隔天又去了北京。
开春了的北京,本应该是充满了希望的,但是看到许荇伽的那一刻,濯芷澜白眼快上天。
但是还是很尊敬地跟在场的人打招呼。
“你好,X创濯芷澜。”
...
“张家立。”
“刘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