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命令你都不听吗？既然你不愿意走，那边永远留在这里吧。”符留冰冷道，抬起剑，然后用力劈下。

“父皇不要！”符旋尖叫着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符留的那只手，怎么也绕不到王如意那边，怎么也阻止不了落下的剑。

剑刃落下，劈落了王如意的发冠，几缕长发飘落，轻轻浮在雪里。

“记住你的誓言，若有违背，当如此冠！”

符留的手松开了，为了摁住符旋，他手背上青筋都凸起了。

他看着跑到王如意面前的符旋，她发鬓散乱，首饰歪斜，新换的裙裾上沾满雪泥。他感觉一阵疲惫，将剑放回剑鞘，扔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离开了。

在不远处目睹了全程的穆衡跟了上去。

“公主。”王如意轻声道，“属下给公主添麻烦了。”

符旋摇摇头，她折下一枝梅花，清理掉多余的分叉，为王如意收拢发丝，挽上发髻。

这个动作比不久前的拍背要亲昵的多，但是王如意这次没有躲，他垂着头，任由符旋动作。

二人没有任何言语，天地之间，唯有梅枝抖动，簌簌雪落的静谧。

符留回到宫殿时，转身就看到这么一个场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穆衡一个跨步扶住了他。

符旋跑出去后，符留就终止了这场相亲宴，太子和二皇子也都被他打发离开。如今殿内已经收拾齐整，冷冷清清。

穆衡扶着他坐上龙椅。

符留拍拍他的手，让他跪坐在自己面前。

穆衡摘下了兜鍪，露出一张英俊而又坚毅的脸庞，因为年轻的缘故，额头上还有几粒痘痘。

符留叹了口气，看向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他的心思，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阿旋真是胡闹，委屈你了。”

“公主性情真率，都是那王如意油嘴滑舌。”穆衡闷闷道。

“阿旋当然有错，今日这事，还需给符通他那边一个交代。只是要委屈你了。”

符留将“真相”告知了穆衡，他的表情里带上了愧疚。

穆衡有些不甘，却也没有拒绝，恭敬接下了新的任务。

穆衡离开后不久，符旋便回来了，她换了个简单的发型，衣服也整理了一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瓮声瓮气地请安。

符留懒懒撇她一眼：“你那个心肝宝贝走了？”

符旋冷静下来才意识到符留为自己做了多大让步，心里感动：“父皇对女儿真好，我让他先回去等待家法处置。”

“家法？”符留冷晒一声，“你什么时候定了家法，不妨跟朕说说？”

符旋梗在那里。

“你这次可是把外族、宗室、世家都得罪了。”符留点着符旋的额头无奈道。

“女儿知错。”符旋乖乖低头认错，没再犟嘴。

“你说你要怎么赔罪？”

符旋“啊”得抬起头来：“还用赔罪？我一个堂堂公主，去跟臣子赔罪？不就没看中他们吗？啊呀，父皇莫气，女儿改日派人送点年货给他们府上就是。”

符留无力地摇头：“你可真是……算了，这样的人物你都看不中，你想要什么样的？”

“好看的！”符旋立即回答。

“王如意那样的？”

符旋差点就回答了“是”，幸好及时注意到符留阴云满布的脸，改口：“父皇你提他干什么，他一个奴隶，我还能选他做驸马吗？”

符留见她还有点理智，微微放下心：“穆衡你觉得怎么样？”

“谁？”符旋吃了一惊，眼睛睁得圆圆，“父皇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跟他那么熟，怎么能让他当驸马呢？跟他睡一块，我得做噩梦。”

符留笑了起来：“这么认真干什么，跟你开玩笑的。”

符旋也觉得这个选项很不现实，没当回事，笑着告退离开了。

看着符旋消失在宫门外，符留沉声询问陈大：“承恩寺那边，国师可算好了大喜的日期？”

“尚未。”陈大轻声道，为符留按摩酸痛的肩颈。

“穆衡回来后让他来见我，那把弓究竟是怎么落到王如意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