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几平米,冰凉落灰的地板,弃置的教学电子屏和成箱的粉笔......物体凌乱堆砌着,仅剩一处狭窄空间容纳两具年轻滚烫的身体。
湿热的接吻声充斥耳畔,黎樾揽着她的腰缓缓往后靠,硬挺的腰腹轻松撑起她的重量,她很快跨坐在他身上,好像犯了什么跟他接吻的瘾,急得乱了方寸,主动渡让的气息在他口腔里凌乱搅动,双手跌跌撞撞攀住他肩膀。
动静太大,身侧高高摞起的课桌椅摇摇欲坠,黎樾闭着眼绞住她舌头,不忘伸出一只手及时护稳桌椅,收回来的手重新掐住她后颈,曲起的双腿大肆敞开,胯骨狠狠往上一顶。
她吓一跳,掐住他手臂抗议:“你干嘛!”
一吻藕断丝连地退开,他胸腔震出笑来,看她的眼神像个顽痞少年,坏得没谱,挺腰又把她往上一颠:“你这是接吻还是咬人,着什么急,我还能插着翅膀飞了?”
“好了好了你不许动了。”她柔声埋怨保持住平衡,报复似的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不停啄吻,“知道你不会逃,但我就想这么亲你。”
他被她强制压倒在地。也是难为他,寸劲十足的身体非要装出手无缚鸡之力。
黎樾摸着她的头发,挺身回一个深吻,低哑声线被气息搅浑:“把你养出息了,就知道欺负我。”
心怦怦跳,好一个狗男人,居然装可怜颠倒黑白,故意勾.引人。
她激动得咬他一下。
尽情吻着,突然鼻梁一酸,想到暗恋他的漫长时光,想到他深夜归家时的疲惫,那么多年,她无数次迷恋过,愧疚过,心疼过,小半个人生里最复杂的情感全都给了他。
曾经只想彻底占有他,想把不正经的招数全都用在他身上,看他沉在情.欲里不可自拔。
但如今,她只希望这个世界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哥......”
“叫名字。”
“黎樾......”
“嗯,我在。”他拥她入怀,轻吻落在耳畔。
门底缝隙倾泻进一抹细长光晕,是浸泡在落日里长出的新芽。
十指紧扣,感受他汗涔涔的掌心,薄茧摩擦她细腻的掌纹。两道迷离纠缠的视线,彼此依偎在昏暗里,连尘埃都为绵长起伏的呼吸让步。
...
隔绝在世界之外的时间不算太长。
回到现实,办公室里已经开始争论——
“我作证,是林怡然先人身攻击的。”
“对,我们都听见了,是她先挑衅的...瞪什么瞪?你敢做不敢认是吧,不是你先骂人,夏夏能动手打你吗?装什么无辜,你霸凌同学的黑历史我们还没提呢,别以为大伙都是睁眼瞎。”
“对,映夏一点错都没有,阿姨。”
......阿姨?
黎映夏瞳孔瑟缩,陡然愣在办公室门外,随后一阵生理性反胃,思绪乱作一团,后知后觉转过身逃避,想起自己的手还被黎樾牵着,又僵着身子停下,胸口闷得生疼。
黎樾眉眼一压,立刻揽住她肩膀将她翻了个面。
“没事,我在。”他攥住她微颤的手腕,引导她慢慢平静下来,摸摸她的脸,“乖,看着我。”
她一时连怎么说话都忘了,脑袋埋得很低,嘴唇在一片沉滞的阴影下轻轻颤动,嗫嚅道:“是她。”
心底的恨开始翻江倒海,抬起眸,眼底已经是水雾弥漫:“哥,我不想见她。”
黎樾眉间闪过一丝克制的心疼,高大挺阔的身子挡在她面前,来不及悉心保护,一切都被一声佯装温柔的呼唤捷足先登。
——“小夏。”
“......”
去死吧。真希望自己聋了。
在这个尴尬的节骨眼,陈怀薇自己找上门来了,纯属添乱。
她在心里狠狠踩了陈怀薇一脚,恨不得啪嗒啪嗒踩成肉泥。
办公室里哭声不断,林怡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委屈,但又不敢把自己父母叫过来,八成是心虚。
班主任被迫成为判官,夹缝中生存,被尖锐的哭声扰得焦头烂额:“好了你先别哭,等对方家长过来,现在谁对谁错还不知道,都先冷静冷静。”
林怡然哭得更惨:“我不管!我是受害者,黎映夏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道你个头啊,毁灭吧这一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