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好吗?”谢嘉如此嗤笑着叶扶年,此时他们正伫立在擂台最高处,视野最好的云台上,今日的比斗已经结束,明日将会决定峰主的归属。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个位置只能由他们选定的那个人坐上去。
叶扶年不吭声,谢嘉就继续刺激他,声音不急不缓:“他知道吗?他的青云路由你一手铺成.....”
什么准备、什么努力,都比不过叶氏少主的大手一挥,硬生生帮裴长玉弥平了走向峰主之位的坎坷。
不然裴长玉再努力,太藏那些天骄也不是吃素的,难道身为天才的他们就不会努力吗?
当然,谢嘉也承认,自己也动了手脚,只是没叶扶年这样,恨不得将成果亲手奉上般的直白。
“他想要,就给他。”叶扶年说,语气像个溺爱小辈的长者,听得谢嘉犯恶心。
“.......我只能说,你太小瞧他了。”谢嘉冷笑一声,眼神却柔和下来:“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这些年他在叶谢两家两头横跳,吃两家饭的墙头草行为。”
“敢这样横跳而不遭清算,说明他并非等闲之辈,你这样明显地给他开后门.....不怕他回过味来,觉得是叶氏想靠此强行绑定他嘛?”虽然厌恶世家中的勾心斗角与弯弯绕绕,但谢嘉却很明白那些心照不宣地隐秘规则。
“我只是想要他走向那个目标的路上能够顺当一些。”叶扶年收回放空的目光,转过头直视谢嘉,少有的两人心平气和在一起聊天的情景。
“哪怕是为此恼我恨我,又或是敬我怕我......也好过忘了我。”叶扶年说着,从芥子里掏出一把檀扇,精致小巧,唰地一下打开,身旁谢嘉的神情顿时就不好了。
刻镂着山茶花与两心不疑的扇面,叶扶年轻轻用指腹擦过,眼神幽深复杂:“我还是听旁人说的,南洲有以扇赠情之说......突然想起,谢少主也是南洲人啊。”
谢嘉看着那把扇子,神情很难看,半晌才吐出一句话:“物归原主吧。”
话语未落,也许是觉得叶扶年不一定会还给他,谢嘉二话不说就上手抢夺,可惜迅捷如风,也还是掏了个空。
“这是师弟给我的。”叶扶年说,“谢少主认错了,这并非是你的私人物品。”
谢嘉面沉如水,缓缓开口:“我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说人话的家伙了.....想宣誓主权?你可知道他最早就是我的人?”
叶扶年的神情也沉了下来:“看来谢少主对待朋友也不甚上心,连过往也不探听清楚......自长玉入门,我便是那届的首席,自那时我们便已经相识。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你才是后来者,谢嘉。”
谢嘉水色的眼瞳一缩,怔愣在那里。
叶扶年觉得清净道也有点压抑不住内心的燥郁了,没忍住娓娓道来:“如果那年我没有被本家禁闭,他又怎会在门内孤苦无依,风雨飘摇之中只得投靠谢氏,投靠.....你。”
“投靠我.....呵。”谢嘉回过味,似乎也是被勾起了往事,紧缩的眉头略微舒展开:“看来你的情报也不甚准确,那时的长玉与其说投靠我,倒不如说是赖上了我。”
看到素来稳重端庄的叶扶年眼底露出惊诧,谢嘉心里颇有种扳回一城的爽快。
“这么说来,一些疑惑之处倒是能够得到解答,你与他交情确实在我之前......”谢嘉破天荒地承认了这一点,随后勾起一个顽劣的笑容:“但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