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安许向宁送他到门口。回到家里恰逢江恪开门出卧室：“老季走了啊？”

许向安捂眼睛：“走了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感谢阴天，季少一边下楼边给林致发了消息：吱吱在不在？你空不空？我可不可以去你家蹭午饭？

坐进车里，手机滴滴一声，林致答：当然有空，你来吃吧，正好扬扬最近新学了几道菜，很好吃，你来尝尝。

季少一：谢谢吱吱

去他们家之前季少一回了趟家。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和乔殊提到夏予扬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回家打开电脑，季少一使了点小手段，恢复了已删除数据。

果然，乔殊查过夏予扬。那么，乔殊应该是和夏予扬曾经在同一个研究所。季少一关闭电脑，下楼再次发动轿车，驶向顾林家。从后备箱拎箱牛奶下来，季少一敲响他们家门。门是林致开的，他长得一副绅士相，性格又很温柔，想看他翻脸难如登天。“欢迎。”

“我听说喝牛奶可以长高，带一箱请小羊喝。”季少一在玄关换鞋，“你最近戴上眼镜了，很帅气嘛吱吱。”

顾子尧刚给多肉浇完水，小红小翠等等一字排开在窗台，他脚底还趴着只布偶猫，顾子尧摸了摸大乔——大乔的名字是夏予扬起的，然后站起身走过来从季少一手里接过牛奶：“来得很巧，扬扬马上要烧好了。”

“好啊。”季少一说，“我去厨房看看小羊大厨可以吧？”

溜进厨房，他又把门关上，隔绝油烟。一回头发现顾子尧和林致贴得很近，林致好像说了句“新的多肉想起什么名字？”，顾子尧面无表情又一本正经地回答了，然后微微低头吻了林致。

可能是有点害羞又给多肉起了很俗气的名字。季少一摸了摸鼻子，转头和夏予扬问了好。夏予扬下厨还是很有一手，颠锅很帅。季少一跟他聊完几句，试探着问：“你最近有联系上乔殊吗？”

夏予扬的手一顿，火苗呼啦一下蹿起老高。“我联系不上他。”夏予扬最后说。

“他从我家跑了，”季少一说，“我现在要把他抓回来，他会回实验所吗？”

“我不知道啊。”夏予扬像竖起刺的刺猬。季少一说：“他如果回去，很危险吧？你比我更清楚。他是想留在我身边的，我得如他的愿带他回来。你告诉我，他在哪个实验所？”

季少一眉眼压低，“我等不及要把人抢回来。”

夏予扬看了他几眼。季少一在等着他相信自己。直到菜快烧焦，夏予扬别别扭扭报出一个地址，“我们之前都是在这里。”

“我相信你了，”夏予扬把菜盛出来，“你可不准辜负我啊。”

夏予扬手艺确实厉害，餐桌上他还是笑嘻嘻的，装作刚才在厨房里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待季少一出门他才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洗碗的时候内心天人交战。本来林致说今天他洗，但夏予扬心乱如麻，抢着要洗碗，顾子尧看他不太对劲。“林致，扬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

“我觉得也是。”林致点头，“看上去很严重，我们要不问一问吧。”

洗完碗的夏予扬终于忍耐不住：“子尧哥林哥！”他喜欢这么叫，刚被收留没多久之后他说“你们真的看起来帅气且年轻我真的不可以叫你们哥吗？叫叔叔叫先生都很奇怪诶”，两个人就随便他叫了。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夏予扬紧皱眉头，飘荡在脑袋顶上的发丝都好像在说啊啊啊紧张死了。“那个、你们知道我是从实验所里逃出来的，我以前也没有和你们说过其实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实验所，但是他后来不知道怎么和季先生认识了，现在我联系不上他，季先生刚和我聊天说现在他也许很危险，季先生要去实验所。我把地址告诉他了。我们要不要也跟去看看？”

“去吧。”顾子尧言简意赅。

林致也跟着起身：“嗯。既然是你的朋友有危险，我们是要尽力帮助。幸好今天天气阴下来了。”

夏予扬快感动哭了。顾子尧收拾好后先去发车，等林致夏予扬下来，眼神示意他们上车，一脚油门开出车库。

季少一导航输入地址，顶着压下来的乌云加速。远远地就看见那片并不显眼的建筑，季少一越发烦躁——此刻乔殊就在那里吗？

乔殊回到实验所一年，把自己做赌注，总算能够混进资料库。那帮研究员恨不得把他拆开了把一切有关季少一的东西扒出来研究，乔殊真的很受折磨，从身体到心灵。所幸他还能呼吸，勒住他脖颈的chocker已经被季少一摘下来。提到季少一，乔殊的心脏就发狠地抽搐。

绝对不能让他们研究出来。这是孤注一掷，是不能输的赌博。乔殊借口上厕所去透气，远远地望到一辆车牌熟悉的车。乔殊绝不会认错，那是季少一的车！

那一瞬间乔殊作出决定，计划必须提前！如果季少一成功闯进来看见这么多有关他的资料他会怎么想自己？一个谎言套另一个谎言，乔殊就解释不清楚了。如果他没有闯进来被拦截了，乔殊能把他置于危险境地不管吗？让季少一落到研究员们手里除了无穷尽的痛苦还有什么？

“TM的实验室那里怎么了？”

“好像是说一个步骤出了故障炸了。”

“什么！？那乔殊呢？现在只有他还有研究价值——”

乔殊跌跌撞撞顶着一脑袋血冲出实验室，抓住边上的小实验员告诉他实验室炸了快点去找人过来抢救那几个实验员，他拖不动了。然后抹了把血跑掉了，实验所楼里一阵混乱，因为那火势实在是很猛。

所有人都在焦头烂额，专业实验员别死了、资料别烧了、乔殊别死了。

乔殊一路摸上资料室，大部分纸质资料还没有转成电子文档，他们的研究成果很分散，几条思路都未完全成型，便没有全部转格式。这为乔殊节省了不少工作量。他已经炸了一个实验室，再炸一个资料室并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