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岑尝试着推了下门,没怎么用力,门自然也是丝毫未动。他也并不意外,楚松砚这是藏着他呢。
顾予岑扯了扯嘴角,用手指轻轻叩了下房门,断断续续地间断着敲了三下。声音很轻,不留心的话根本注意不到,很轻易就会被雨水声盖住。
不知道江酖贺能否注意到,顾予岑也不在乎,只要楚松砚注意到就够了。
顾予岑明显感觉到楚松砚说话的声音停顿了下。
他注意到自己了。
顾予岑扯了扯唇角,将脑袋贴靠到房门上,声音很轻地叫着:“哥,你怎么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他故意咬着字眼,仿佛此刻自己就是个惨遭抛弃的可怜娃,尾音仿佛还在打着转,有种将哭未哭的感觉。
在剧组这段时间,他台词功底倒是练上来了。
顾予岑本来就是走的艺术生的路,以前接触过演戏这方面的东西,但他本来就是随便挑了条看起来没那么累的路,也不怎么上心,虽然有天分,但到底差了些基础,尤其是台词功底,吐字不够清晰,掺杂的清晰也比较弱,感染力差,当初能被选进剧组,也是因为导演不知怎得就恰巧看见了顾予岑当初出火车站时被偷拍的照片,一眼就觉得这人实在对了味儿,便抱着侥幸的心思找人联络。
那时顾予岑和楚松砚刚刚分手,收到消息就赶过去,攒着股劲儿,误打误撞还试了出追捕嫌疑犯的片段。
追人,还是追令人生恨的罪人,这种感觉顾予岑太懂怎么演绎了。
他那时候就恨不得掐死楚松砚。
后来剧组又给他专门培训了下台词能力,他也算是有不少进步。
顾予岑一声一声地叫。
“楚松砚。”
“外面雨大,回来吧。”
“你把我外套穿走了,我冷。”
就像是勾魂的野鬼,烦人。
江酖贺若有所觉地扫了房门一眼,而后看向楚松砚。
两人对视着。
楚松砚有条不紊地冲他笑了下,说:“今晚风有点儿大。”
山里风大时有个特点,就是会出现严重的回响,有时夜半,风呼啸着卷起来的回响就像是骇人的鬼叫声,仿佛有某种猛兽正在呜咽着准备咆哮。
也不知江酖贺是否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回了句:“是有些大。”
“那就早点儿回房间吧。”楚松砚顺势说:“感冒就不好了。”
江酖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确实不太好,要注意些了。”
楚松砚看着他的房门关上,才向前挪动了半步,而他身后的房门也快速被推开出个明显的角度。
顾予岑的手从门缝中探出去,精准地抓住楚松砚垂在身侧的手臂。
“被雨淋湿了。”顾予岑看着楚松砚掌侧的湿痕,这样说。
半分钟后,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顾予岑将楚松砚压到房门上。
两人的舌头交缠着。
外套掉落到潮湿的地板上,堆叠成一摊。
“哥,你俩好心有灵犀啊。”顾予岑用了些力道,咬住楚松砚的舌尖,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松开齿关,边喘着气边接着说道:“怎么这么巧,就同时开了门,还这么好心情地聊上了天,把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
楚松砚像对疼痛毫无感知一样,舌尖被咬得血肉模糊,却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变乱。
他又是这样冷静。
如同个没感情、没知觉的木头人。
让顾予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发|情乱吠的公狗,真不公平啊。
“刚才害怕吗,我叫你的时候。”顾予岑舔吻着楚松砚的锁骨,轻声问,“总该会害怕吧。”
楚松砚还未出声,顾予岑的手就快速地向下挤进去。
两个人的身上都很凉,这种相互纠缠的动作,就像是两条冷血的蛇徒劳地尝试互相取暖。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冷风飕飕得从门板钻进来,缠绕着身体。
“我们做吧。”顾予岑说:“江导就在隔壁,我们小点儿声。”
他故意学着楚松砚的称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