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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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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与丰饶民的战役里,来自不同仙舟的五位英雄联手作战,于危难之际舍生忘死,力挽狂澜,击溃游星计都蜃楼,解玉阙之困,避免了它如苍城那样为活化行星所吞噬。

——近几日,基于这段话各自发挥笔墨的新闻堆满我的社交网络。而当我后知后觉发现这声名鹊起,经说书先生之口将“云上五骁”的名号通晓全联盟的五个人里有四位都是我的老朋友时,难免有些诧异。

当然,我知道我的朋友们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他们先前就并非无名之辈,只是名号都在特定的圈子里流传,不像现在这样,走到街上能看见挥舞木剑木枪的小孩子呀呀喊着“我乃云上五骁”,回家上网则到处都是他们素未谋面的男女朋友……

甚至有人通过我取材自本人的三部幻戏推测出我和他们认识,于是严密排查几人的社交范围,试图找到“素光老师”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啊?等等,原来这个是我的粉丝吗?幸亏由于五人里混进从未和我有过交集的饮月君,那人的调查方向从最开始就走歪了。我在事态变得严重前,心有戚戚地举报了帖子。

而现在,我的面前坐着许久没见的含英小姐。

当代表神策府来和我商谈新合作的她口中同样说出“云上五骁”的称呼时,我的心情有一瞬间颇为微妙。

仔细想想倒是可以理解……这的确是个宣传的好机会嘛。仙舟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不少,但像他们这样战绩斐然的也属于少数。何况还有什么英雄组合竟然能集齐仙舟人、狐人、持明族,以及外来学艺的短生种啊?

这么一想,不论是为鼓舞士气还是为种族融合作出正面典型,都很有必要大力宣传。

选择我做编导,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有几部出名的列传类幻戏,而且上次合作也……呃,应该还算愉快吧?除去拖稿那部分的话……

对我本人来说,虽然这次的幻戏从内容到立意都是定死的,但某种意义上倒是比之前宣扬工造司精神风貌的剧本要好处理多了。再说,即便是为了朋友我也不会拒绝的——不说别的,我还能不清楚幻戏编导能在灵机一动的状况下拍出什么东西,又有多少种方式潜移默化输出自己的个人见解吗?怎么可能放心把他们这么重要的故事交给别人?

只除了一点……

“那可是持明龙尊饮月君。”我用重音表示强调,“我,我哪来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啊……”

含英小姐显然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地看透了我的底气不足:“素光老师和另外四位不是常有往来吗?他们关系不错,很适合为您引荐。”

我当然知道他们关系好。但这不是工作嘛……像这种事,私人联络总是免不了人情往来和扯皮,但由神策府出面,不就可以公事公办地合作,避免许多我不擅长的部分了吗?饮月君总不会不给神策府的面子吧。

我默默地看向含英小姐,试图用眼神表达我的幽怨和期许。

“咳……这么说吧。”

含英小姐眼神游移了一瞬,委婉道:“您也说了,那毕竟是我们持明族的龙尊大人。由神策府出面牵线,或许有些不够庄重……”

啊?……啊?

我思考半天,脑筋转过好几个弯才领会到含英小姐的言下之意,还有些不确定。

真的吗?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仙舟本地人,从小在和持明打交道的,你不要骗我——你们族内真的有这么封建,或者对饮月龙尊推崇到由神策府建议他为宣传活动贡献一下素材和尊号,都觉得是种轻晦的地步吗?

难怪要推出有种族和谐共处意味的幻戏宣传……我们仙舟内部的信任度是否过于岌岌可危了?

面对我的震惊和怀疑,含英小姐清清嗓子,及时解释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族内有些龙师毕竟上了年纪,思想没有那么开明包容。最好是不要惊动他们,让龙尊大人为难。”

哦……哦。是吗。那你们持明内政还挺复杂的……这告诉我不要紧吗?

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有商榷的余地,真的要靠我自己联络饮月君了。

唔……换个角度想想,这倒不失为深入了解持明族的好机会。

尽管同处仙舟,但说实话,我对持明族的相关认知依然是比较浮于表面的,甚至都不如一些外星种族。

就像人们总是觉得狐人全都热情和善,擅长人际交往,也默认持明的特性就是清冷高傲独来独往——就我个人而言,还有一条是他们力气真的很大……虽然多接触些个体就会明白这都是外族人的刻板印象,但会发展成这样也是有一定原由在的。

譬如持明族,相比主打一个融入群众的狐人,他们整体而言的确较为讲究独立,甚至单独划分出自己的聚居地——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大家对生活环境的要求不太一样。而且似乎越是在族内的高层越是容易有排外的倾向,饮月君除外。

实话实说,不管对持明族的生态还是对饮月君本人,我都抱有一定程度的好奇心,所以有机会接触他们倒也,倒也……

不,不行啊……对我来说这种等级的社交难度还是太高了!

要说谁适合做这个我和饮月君之间的介绍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景元。可我脑内的场面已经快进到和饮月君对坐相望良久无言——想想那幅光景就深觉窒息,很有身处波月古海深处的临场体验感。于是指尖在他的联络方式上悬停许久,也没能下定决心发出消息,转而用玉兆打开了几个罗浮本地的论坛。

这绝不是拖延,是……是在为见面做事前的调查准备!毕竟我对饮月君完全谈不上了解,撰写剧本时他也不可能像镜流他们那样让我跟在身边仔细观察吧,为把握角色,只有在会面期间尽量问些关键问题了。

幸好我当年在学宫为弥补人际交往的短板选修过这方面的课程,这种事我也属于驾轻就熟了,很快准备好关于玉阙之战的问题。但对饮月君本人的就……唉,他的身份特殊,又不知道性格如何,哪怕是正常取材,我也没把握绝对不冒犯他啊。

论坛里关于饮月君的讯息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不过听过含英小姐先前的说法,我特地留心了一些持明族的发言,根据他们对饮月君和仙舟的态度,发现持明内部大致可以分为不管三七二十一支持龙尊就对了的狂热派,赞同龙尊求同存异主张的温和派,以及龙尊行但仙舟不行的激进派……啊,怎么还有从龙尊雨别献出族中圣地开始批判历代龙尊对仙舟谄媚求存只为苟且偷安实乃持明之耻的?

这番言论的正确性有多少暂且不提,煽动仙舟内乱,可是沾了十恶逆里的离间盟契和造作兵祸两条的,还真不怕被抓起来啊……

通过这些发言,倒是让我深刻意识到饮月君在持明族的威望了,但对他本人的印象仍旧模模糊糊——看来还是要问问认识他的人。

白珩和应星这两日有事要忙,我联络了镜流,约好午后拜访。

镜流的住所就在登云群阁,她家附近那一片住的都是云骑军将领及其家属,我来的次数很少——主要就是托我爹和镜流的福,许多人哪怕和我说不上熟识,也有几面之缘。这种半熟不熟的关系最是可怕……万幸我爹当年选择搬去了长乐天,否则我每回出门都得挑个静悄悄见不着人的日子。

为避免不必要的寒暄,我下了星槎就直奔镜流的宅子。她在里面远程给我开了门,人却没有出现。

往里走的时候,我打量周遭,和我从前来时倒也没什么变化。镜流的居所和她的处事风格相近,讲究古朴大方,庭院宽敞,松柏亭立。进到屋里倒是多出些许精美的小摆件,但看就知道不是她本人会买的东西,而且个人风格尤其强烈,哪件是谁送的一目了然——为什么那捧晶簇花也会摆在屋子里啊?还那么显眼……这东西多看两眼都会让我眼睛痛。

我在书房找到正和景元下棋的镜流,师徒俩坐在靠窗的榻上,隔着棋桌对弈。天晴日朗,清风徐徐,阳光照在他们发间,亮得都有些晃眼了。

棋局进行到尾声,我进门时,就听见镜流遗憾认负:“是我输了。”

她转过头对我微微颔首。

景元抬头向这边笑笑,同样算是打过招呼:“我看师父是被阿婵姐姐要来的消息打乱了棋路。”

嗯?这还有我的事?

镜流却说:“输了就是输了。棋局如战局,不必多寻借口。”

她既然这么说,景元便从善如流地点头:“师父指教的是。”

唔……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人在对方面前多少有些师徒包袱。像是前两天那样的朋友聚会还看不出来,私下里单独相处则难免有些严肃。

但也不能说他们关系不好……好吧,镜流如何先不说,我多少能理解景元面对镜流时的心情——不管过去多少年,你师父始终是你师父,面对她就是会紧张啊。

“阿婵姐姐来找师父谈事?”正想着,景元笑着站起来给我让位置,“要是不着急,不如来一局?我去倒茶。”

嗯?我顿时回想起一些过去下棋时发生的事,警觉地看他:“……那你不要说话。”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无论是对弈还是旁观我下棋,景元总是喜欢多那么两句嘴——明明他和其他人就不这样。难道我为三言两语举棋不定的模样真那么有意思吗?

景元按着我坐在棋局前,诚恳保证道:“我今日绝不多话。”

我半信半疑。

熟悉起来后我才发现,我当年把景元和应星并列为乖巧懂事的孩子真是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或者说,对还不算熟悉的人他确实礼数周全,但来往深了,偶尔就会感受到他无伤大雅的促狭把戏了……

景元去倒茶,镜流换了红黑子的位置,示意我先行。

她的棋路就如本人的性情,直来直往,纵横无惧。我么……我下棋的水平也就那样吧,只能和朋友们下着玩玩,近几年下得多些,可能有点稀少的进步。但这局依旧输得很快,不到两刻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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