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虽说所修道五花八门,但最多的还是剑修,安和宗现在是各道皆有,但十七年前也是主修剑术,江熠便是剑修出家,季照安极少有机会和江熠对剑,很不巧,今早他刚见识过江熠用剑。
或许前面他还在跟着江熠走,一招一式安分学剑术,到后面,凌鸿雪亮的剑身划出风刃时总会映出那双沉静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的师父总是这样游刃有余。
他在逼近江熠时被卸了力道,整个人被迫凌空翻起,凌鸿的剑气上涌,他本能格挡,罡风鼓动衣袍袖摆,江熠微仰起头看他,神色专注,很明显,江熠眼里只有下一招,而季照安在那个瞬间,只想靠近江熠,哪怕一寸。
可惜技不如人,被撂倒了。
季照安想起来就憋闷,语气也闷:“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课都免不了演示,他总不能把被江熠手把手指导的机会拱手让人。
杜兴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对嘛,对了,孟林他们几个也想去,要不叫上他们一起吧?”
季照安拍开杜兴的爪子,将险些滑下去的沉川收进兽环:“随你。”
见季照安并没有要去顺灵峰的打算,杜兴百无聊赖地瘫进椅子里:“你不会又要等抄完这些再去看那四个家伙吧?他们阵眼布的差不多了,我都没东西教了。”
季照安道:“明日起我要去顺灵峰找师伯进幻境,每日两个时辰,练完后我去老地方找你们,争取在师父回来之前教会他们变换阵眼。”
……
晚膳后,季照安和杜兴在顺灵峰分开,回到漆黑一片的无名院外站了片刻,点了灯笼才往山腰走。
不带片刻歇息的,季照安坐在桌案前继续写罚抄,直至月上中天,烛火噼啪的响动跳在簌簌风声中,季照安心神渐安,却忽然察觉到识海中一丝异样,他眉心一紧,果断沉进识海。
灿金的识海平静,季照安在中央睁开双眼,周边倏然翻涌,他凝神感受片刻,在识海的边缘角落翻出极细小的一缕黑气。
季照安心下一沉,转瞬就出现在了那个角落,满是戾气地揪起那缕黑气就要掐灭,又忽然顿住。
手臂长的元神碎片散发着耀眼温暖的红光,被识海中的灵力推出,欢快地托举到他眼前,而他掐住的黑气,正是从这碎片中泻出的。
这根本就不用想,火系,来过他识海的只有一个人,这片元神,是江熠的。
季照安错愕地愣了半晌,才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通透的愉悦顺着指尖瞬间席卷全身,季照安猛地撤回手,喉结滚了滚。
师父怎么会留了一片元神碎片在他的识海?
这片元神对季照安来说很大,但对江熠而言不过指甲大小,可元神又不是肉身,怎么会无缘无故落下一块?
难道师父的元神真出了问题?这上面的黑气又是怎么回事?
季照安还记得上次摸到江熠的元神时江熠的气愤程度,一时不知道该拿这片元神怎么办。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师父是不是能感受到?他又干蠢事了!
灿金的灵力忐忑不安地裹住这片元神,季照安小心将它存放在识海中央,退出识海后握着传讯玉牌久久定不下心。
要问一下师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