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下见了兵王，哀嚎一声，昏死过去。

极度混乱后是彻底的冷静，林阔后撤一步，紧促地呼吸了几下，随即平静地开口。

“小欣已经去世了。”

“……”

林阔以为他会惊诧或愤怒，下意识安慰的话刚到嘴边，就看到傅明舟的视线浅浅低下去，苦笑了一声：“是吗。”

“你……为什么……”林阔艰难地问。

傅明舟道：“……三年前的事了，说来话长。”

——三年前，正好是新的兵王出世的日子。

傅明舟原先在某所星校研究微生物，后来因为做出了一些成果，被破格调进了领导部，这也才遇到了谌欣。

两人结婚后也不影响事业，谌欣回了谌家，他就回他的研究所继续去做研究。这也是林阔了解的全部。

谌欣去世的噩耗传来后，白银三将认为他的妹夫怎么也该在准备葬礼，一线又频繁被侵袭，没有联系再正常不过。

想不到的是，没有联系是因为变成了“兵王”！

傅明舟道：“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捅破了北天极的一个秘密。”

北天极国不仅物产丰富，还没有外敌入侵。导致它这样的原因是，它不仅偏僻，还有一层天然的保护圈，但凡打算落在这莫比乌斯环上的人，都要经历一道空洞层。

空洞层在地面上看时十分美丽，燃烧起来甚至如星芒泼洒在云层，也被北天极人称为“开日”。然而一旦靠近它，就会发现凶险无比，准备不足就去涉险的星舰，十有八九都会死在天际，变成空洞层的一部分。

如若不是长期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也绝不会有北天极的今天。

正因如此，“兵”的出现才显得蹊跷。

能注入星官的蛛腿，证明了它们不属于北天极的任何生物。只是就像林阔见到的那些变异粘液生物一样，出现的概率并不为零。

所以所有人才尽全力守住一线，和“兵”开战。

傅明舟动了下蛛腿，道：“当初所里打算焚化一只‘兵’的尸体，我力保它留了下来，是想弄清楚这外来物种的秘密。但是我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就是它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看起来不一样以外。”

林阔猝然睁大双眼。

傅明舟道：“从生物意义上来说，‘兵’和人类是一样的，但媒体却将它称为蜘蛛的变异体。这一事实颠覆了我的认知，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在那之后发现……”

“它和你的三十三星官轻剑是同源的，林哥。都不属于北天极。”

林阔僵硬地低头，看向自己脚边的轻剑。它光彩溢目，在无垠的黑暗里呈现着瑰丽的颜色。

白银三将用它在军部一线创造了无数辉煌功绩。

傅明舟也一并看向它：“北天极现有的已知材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容纳三十三万星官。最重要的是，‘兵’和它有着相似的共振。我顺着这条线向上调查，然后翻出了一个外星国家的资料。”

傅明舟的视线转向林阔。

像是告诉他这个答案很残忍似的，停顿了很久才开口。

“这些材料和技术，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也许它在那个国家是科学，但对于我们来说，和所谓的神明、魔法毫无区别。北天极的高层们并不在乎它是否可控，只是想要得到这样东西，却始终没有理由和对面交涉。直到差不多十年前——”

林阔：“……你不用说了。”

傅明舟道：“直到差不多十年前，北天极和那个国家达成了一道外交联姻。”

林阔喝道：“我叫你别说了！”

傅明舟旋即闭上了嘴。

林阔捂着脸，匀了一会儿气后，才抬手道：“……对不住。你继续。”

傅明舟：“……借着联姻为由，水部要员终于得到了它——我把它称为‘星质’。但是星质根本不是北天极能掌控的东西，于是，虫潮开始了。”

“‘兵’的活动其实没有任何规律。唯一的规律就是，‘兵王’用星质把它们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东西，然后所有人都变成了‘兵王’的一部分肢体。人们在对抗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意识。”

“……”

地洞下一片死寂，唯有微弱的水声和三十三星官轻剑的嗡鸣声。

白银三将的名声大震固然和他自身的实力有关系，但仅凭卓越的实力是不可能这么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