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贺莲说,“贝斯又不是乐队的主角。还是你对我们不够信任。”
“不是的莲哥,我们没有演出的经验啊,两周怎么跟他们比,还有别的乐队呢,你不知道,这次海选很严格,请来的乐队除了我们是走丽丽姐后门加进来的,其他都是训练营主办方挑选的。”
贺莲快速整理了他话里的信息,对森野道,“森野,他们水平怎么样。”
森野轻微摇了摇头,“我只了解贝斯手和键盘手,至于另外两个,你不是说是你们学校的么。”
两个不确定因素,两个确定因素,几率对半分,贺莲拍了拍余淼的手背,放开了松散的声音,“那玩呗。我们的要求和你们的要求是一样的。”
夏笑了笑,把头发往旁边拨了拨,露出一只挑着的眉,“行。”
他对身后的队友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朝一旁贴墙站着,给他们留出了过去的空隙。
经过的时候,里尔看到了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程鹤斯,道,“搞半天这小白脸是你们队里的啊。贺莲啊贺莲,你到底堕落成什么样子了,找了个跟你们这么不搭的成员么,到时候打算玩文艺演出?不过你真的不弹钢琴了么,要不然来我们乐队做键盘手吧,反正少一个不如多一个。”
“去你妈的键盘手。”余淼走在倒数第二个,他推了推程鹤斯让他往前走,又对里尔不怀好意道,“我们莲哥也是你能攀上的?两周后等着吧。”
“那我就等着咯。希望不会让我失望,毕竟你们主唱不是天才吗,应该难不倒他吧?”
说着里尔嘻哈笑了起来,看着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勾过身旁贝斯手的肩膀说起了黄色的笑话,夏只是淡淡地应付着笑了笑,问道,“那个狼尾的男生,他叫贺莲吗?”
“怎么,你认识?”里尔突然啧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你以前也是弹钢琴的,那你一定认识他了。贺莲挺不错的吧?”
夏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垂着眼睛习惯性搓了搓长满茧子的指尖,刘海又掉下来了,看不见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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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了练习室后,贺莲边把琴拿出来边问道,“三水,你说的海选是什么意思。”
“我擦,你他妈这么自信满满接受挑战,我以为丽丽姐也跟你说了,所以你有底。”余淼心有余悸道,“到时候该不会真要裸/奔吧?谁裸?”
他往房间里另外三个人看,都各自摆弄自己的乐器,没有人看他。
“你们他妈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让我来吧?嗯?”余淼惊地一不小心调大了贝斯声,声浪震地贺莲眉头一皱。
“说正题。”
“应该是伦敦的跨年音乐节。”森野背上吉他,扫了一把弦,道,“你们白天在上课不太了解,最近fake里面来了很多跟你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可能都是来准备海选的预备选手。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吗,二楼的练习室大部分都被占用了。”
森野还想继续说,被余淼打断,“等下!你先别说了,我憋了一路了,每次都被你们打断,我来宣布这个好消息!”
伦敦的跨年音乐节——Dark,每年都会举行,每一年开场表演都不一样,有时候是乐队,有时候是歌手,但凡能拿到这个入场券的,不管你之前是籍籍无名还是小有名气,只要参加了这个音乐节开场表演,以后的星路都会非常广阔,不是签约了出名的公司,就是已经火到半边的、几乎可以成为圈子里家喻户晓的人。
对于正处于发展期,或者想一夜成名的人,都是非常难得且珍贵的机会,以前都是主办方在各个社交平台或者音乐类的软件里去寻找能配得上开场表演的人,所以选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积累了一定的名气,或是发布了许多歌曲,评价不错但毫无水花,就只能默默等待伯乐来赏识了。
但今年的Dark主办方却换了一种新的选拔方式,并且把范围定位到五个字上——“年轻的乐队。”
所谓年轻的定义,缩小范围到学生,年龄阶段在高中和大学之间,严格规定了没有学生证是不允许参加选拔的,也没有国籍和地区限制,在每个地区都选好了对应合作的livehouse,至于乐队,由当地的学校推荐,或者提供成品原创作曲、翻唱作品投到相应的邮箱,由工作人员进行筛选,当然前者如果是刚好是音乐系的老师推荐的,那么什么都不需要提供,便占掉一个名额。
虽然看似这种选拔方式只限制了学生参与,但实际上正是因为大家都处于非常年轻的阶段,思维也非常活跃,再加上社交媒体的盛行,很多作出出色音乐的人也逐渐变得年轻化,随着时代发展,所能利用的软件也越来越多,所以竞争力变得非常强,在选拔里脱颖而出的人,就已经非常优秀了,何况再从精英里挑选精英,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想要留到最后,非常不容易,运气和实力都要兼得。
看起来音乐节主办方的野心非常大,想要挑选出一只兼具流量与实力的年轻乐队。
“太难了。范围都在全国了,全国多少乐队都不知道呢,光一个海选,想要赢过那光头就很难了。”余淼叹气道,“他们队的贝斯手真的很厉害,我比不过。”
“刚刚不是说了贝斯又不是主要乐器,最后还不是要看吉他和鼓。”贺莲把线插进音箱,突然想到什么,“三水,你现在把你的贝斯线插好,我有个想法。”
“干嘛?莲哥你心真大啊,这都要裸/奔了,你还有心思研究别的?”
余淼虽这样说着,但还是照样做了。
贺莲过来调了贝斯音箱的旋钮,示意余淼来一小段他们之前的前奏,又对拿着鼓棒观摩蓝色摩擦弹力带的程鹤斯说,“喂,还记得上次的八拍前奏么,你再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