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棘在和祁筠在一起之前,身边有过不少男男女女。
祁筠在遇到夙棘以前,也和妃子宫女们谈过几段刻骨铭心的情。
之前的这些事,俩人在一起后都默契地不再提及,只要以后对彼此忠诚,那就够了。
而现在突然得知皇帝哥哥这几年有了孩子,夙棘立刻拉下了脸,没给祁筠好脸色。
俩人不能进城,只能在外找了个屋子暂时落脚。
夙棘捡了柴禾在屋前烧火烤饼,愣是做到了从头到尾都对站在一旁的祁筠视而不见。
被无视的感觉非常不好,祁筠还是第一次被对方这么给脸色瞧。
“你也不问问我那孩子是谁的?”祁筠开口打破不好的氛围。
夙棘板着张脸,做出五官扭曲讨人嫌的表情,倔强地抬头望天。
祁筠看见他这种表情,觉得又生气又好笑。
解开衣裳,祁筠走到夙棘面前,给他看自己肚子上长长的疤痕。
祁心偃那孩子,是从祁筠肚子里剖出来的。
“那孩子六亲不认,不愧是你的种。”祁筠讽刺地瞥了夙棘一眼。
夙棘如遭雷击。
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他还真没听说过男子怀孕这回事。
祁筠系好衣裳,坐在夙棘旁边,“你不必怀疑我话中的真假,这种事我不会骗你,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我们俩都要死在你那好儿子手中了。”
城门一天不开,他们俩在异国他乡就更添几分危险。
“真的....”夙棘轻咳一声,继续追问,又更像是自言自语,“真的是我的儿子?”
当然是真的,祁筠这几年渐渐地把后宫妃嫔放出宫,不愿意出宫的照样给月俸。不管是外面的女人,还是宫中养老的妃嫔,祁筠没有和他们再有其他接触。
祁筠忍不住靠近亲了下爱人的脸庞,笑道:“你看见那孩子就明白了,虽然长相像我,但是笑起来气质很像你。”
哇~夙棘无声感慨,发出奇怪又搞笑的笑声。
有孩子啦,还是最爱的皇帝哥哥给自己生的。
夙棘笑几声又停下来思考一会儿,然后又笑几声,再停下思考。如此反复,陷入了自己奇妙的世界里。
祁筠一直歪头看着他笑,也不打扰夙棘的自言自语。
他不知道夙棘现在沉浸的是怎么样的世界,但他知道那个幸福的世界里,有自己。
这样自言自语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夙棘也是祁筠以前从没有见过的模样,很可爱。
过了许久,夙棘捧着自己的半张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祁筠笑。
刚才太失态了。
“高兴吧,等你回去后就知道他有多烦人了。当然,如果我们俩还能活着回去的话。”祁筠及时给爱人泼冷水,怕他高兴疯。
夙棘倒是想得开,对这些无所谓,“两岁多的孩子能懂什么,他身边那么多大臣,哪个又是单纯的。”
夙棘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祁筠不想扫兴,点点头敷衍地赞同夙棘的话。
“皇帝哥哥,让你受辱了。”夙棘兴奋过后,终于想起了男人生子所遭受的磨难。
“生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不算辱。更何况还是给你生孩子,我愿意。”祁筠并不后悔。
——————玶阳城,丁总管和云凌大人正在商议怎么才能解决陛下回城的事。
太子殿下一岁多会开口说话的时候,陛下就从全国各地请来大儒们来教导陪伴着太子成长。
也实在是被夙家家风吓怕了,所以祁筠从孩子一岁多会开口的时候,就这么着急地请老师,就怕生出来一个家风不正的‘夙家人’。
祁筠这几年忙于政务,陪伴孩子的时间很少。
因此太子殿下和身边那些老师们关系极好,反倒是和祁筠不太亲密。
这次祁筠离开几个月不在宫中,就叫那些人钻了空子。
小孩子就是谁带得多就听谁的话。有些老师不安分,恨不得陛下快点死好让殿下登基。比起当小殿下的老师,当然是控制小殿下更有成就感。
要想解决陛下回宫的问题,就得挑拨离间,离间小殿下和那些老师们的关系。
那些大儒师傅们并不是些简单人物,对付那些人会很吃力,但是从小殿下这里下手就会简单不少。
这天,祁心偃小殿下正在和太监宫女们斗牌。
32张骨牌,都是由罕见的玉制作而成。上面有不同点数,这些斗牌的人通过比较组合点数来决定胜负。
这是大臣们私底下还有宫中比较常见的玩法,祁筠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小殿下不知何时迷上了斗牌,如今每日都要斗上几回牌才能尽兴。从一开始的总是输,变成后面十回总能赢得五六回,连几个官员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祁心偃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斗牌不准玩钱,这孩子把钱看得重,谁也别想赢走他手里的钱。
“丁总管,殿下耳垂下那条印记是什么?”云凌大人倚靠在窗边,装作不经意地小声议论。
窗外的石桌上,小殿下正斗牌斗得皱紧眉头。
丁总管收到云大人使眼色,道:“殿下前几日爬树被树枝划伤了,留下了一道疤痕。您是不知道,叔孙柳大人说殿下脸上留了道疤,丑极了,有损天家颜面。”
丑极了....丑....丑....
正在想着怎么出牌的祁心偃一下被转移了心神,眼神微微瞥向两米之外的丁总管和云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