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柳是一年多以前来到殿下身边的大儒,祁心偃平日里和叔孙柳师傅关系最亲密,相处时间最长。这次就是叔孙柳怂恿主导,让祁筠进不了城回不了自己的国家。
注意到小殿下鬼鬼祟祟的眼神,丁总管加大力度,造谣叔孙柳。
丁总管会注意到小殿下很在乎容貌这件事,和祁筠有关。
小殿下两岁的时候,去给祁筠请安。当时祁筠左边眼角有了一丝淡淡的笑纹,平日里看不到,但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浅浅的那道笑纹。
因为这,祁筠当时心情很不好,自暴自弃说自己老了丑了。
当时小殿下以为是父皇骂他丑,
丁总管注意到祁筠每说一次‘丑’,小殿下就会自卑地用小手挡脸。
如今小殿下两岁七个月,对‘丑’这个字更敏感。
丁总管和云凌在这陷害叔孙柳,造谣叔孙柳背地里说殿下丑,正在偷听的小殿下自卑地用小手捂住耳垂下那道疤痕,心里也对叔孙柳师傅有了隔阂记了仇。
次日,小殿下睡觉前又要拉着玩得好的太监宫女们玩牌九,不然就不肯睡。
得了丁总管的吩咐和云凌大人的威逼利诱,两个宫女笑道:“殿下,斗牌不玩钱就没意思了。”
祁心偃一听这话,声音立马就大了起来,发脾气道:“玩钱就会输很多钱!”
他从小生活在宫中,也见识过偷偷玩牌输掉所有存银的太监跳井寻死,印象深刻。
祁心偃有自己的小金库,祁筠赏赐他的金银财宝,都被这孩子攒进了小金库里,那个小金库的钥匙整日挂在祁心偃腰间,谁也拿不走。
祁心偃超级在乎钱,他的小金库只能进不能出,祁筠也是有所耳闻的,丁总管更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出了这一招。
“殿下,叔孙柳师傅说了,斗牌就要玩钱,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宫女挑拨离间。
祁心偃也上了当,争执道:“是吾和你们斗牌,你们听吾的就行了,不要听别人的。”
宫女一脸苦笑,“殿下,叔孙柳师傅是您的老师,我们不能不听他的。”
祁心偃皱了眉,挠挠头有些生气,“我是太子,都得听我的!”
说完就把一把牌放在桌上,招呼大家都来玩,不要玩钱。
“殿下,您还小,凡事都应该听叔孙柳师傅的。”俩宫女哄道。
“吾都三岁了,不小,”祁心偃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父皇在都要听父皇的,父皇不在,都要听吾的。”
又为什么要听叔孙柳师傅的话?祁心偃闹气了脾气。
反正就是要斗牌,还不准玩钱。
殿下的要求让两个宫女为难,“殿下,要不然今天不玩了。”
祁心偃默不作声,梗着脑袋倔强地往殿外走,不和他玩他就发脾气,玩离家出走那一套。皇宫很大,他每次离家出走就是往那些废弃的宫殿的方向走去。
身后几个宫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一直旁观的丁总管无声一笑,快步跟上太子殿下,在身旁劝他回去。夜深了,在外怕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殿下,这些宫人是为了您好,您可千万不要生气,伤了身子。”丁总管弯腰劝说。
“她们斗牌要玩钱!我的金子会输光!”祁心偃大声抗议,说着眼眶就红了。
“殿下,叔孙柳师傅是您的老师,您都要听他的,我们当然也怕他。既然叔孙柳师傅说斗牌就得玩钱,那咱们得听啊。”两宫女再接再厉,继续造谣。
“那我的金子会全部输掉!”祁心偃就是不愿意玩钱,这小孩儿把钱看得很重。
丁总管憋笑,煽风点火,道:“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为何这些宫人都听那些师傅的,而不听您的?”
祁心偃小脸皱得紧紧的,掉头回去蒙头就睡。
躲在被窝里,祁心偃一声声叫着父皇。
——————眧国边境,飞鸽传书收到殿下命令的官员们赶紧打开城门,迎祁筠和夙棘进城。
“只是还得委屈两位爷,须在城内养病坊待上一个月,确定身体无恙后,才可离开。”守城的官员不卑不亢。
虽然不知道祁筠和夙棘俩人的具体身份,但既然是殿下要求的,那这俩人身份肯定不凡。
可即使这样,开城门迎接俩人回来已经是官员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为了避免瘟疫传入眧国,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祁筠和夙棘必须在偏僻无人的养病坊单独待上一个月,确定身体健康不会把病带给其他人才行。
祁筠能理解,进了眧国就好,至少不会再有被传染的风险。
俩人安全踏进城中,边境城门缓缓关上。
就在此时,夙棘夺了一匹马,拿走祁筠腰间的一袋金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秒,骑着马出了城。
城门彻底关闭,祁筠疯了似的要官员再开城门,他要去找夙棘,把那混账东西带回来。
但是官员不准,已经破例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更何况太子殿下和云凌大人的命令中,也只是要保住祁筠的命,没说其他的。
“哥哥,对不住。”城外,夙棘湿了眼眶,喃喃道。
他必须去找商队的那群兄弟们,要不然无法面对那些人的家中老小。
哥哥安全进城了就好,夙棘最后再深深望了城门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