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把我当成入室抢劫的了?挺有两下子的。
而且……他现在,可是结结实实地压在我身上啊。
一个坏心眼的念头登时冒了出来。
我故意没有立刻出声解释,反而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察觉到他为了压制我而收紧的手臂,以及那份不容挣脱的力道。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和温度透过薄薄的运动服传递过来。
“啊——痛痛痛痛——!”我故意哀嚎起来,声音要多夸张有多夸张,“是我啦!是我——!研磨!你冷静一点!要杀人灭口吗?!”
压在我身上的身体猛地一僵。
“……小黑?”他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错愕和不确定,还夹杂着一丝没完全平复的喘息。
“不然你以为是谁?圣诞老人吗?”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故意扭动了一下身体,留意着他因为我的动作而产生的细微反应,“快放开我,疼死了……你拿什么砸的我?板砖?”
“……游戏手柄。”他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声音闷闷的。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和伯母略带警惕的声音:“研磨,怎么了吗?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压在我身上的研磨身体瞬间绷紧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震动,一下,又一下,透过紧贴的身体,传递到我的胸口。这种感觉……真是……
“没事!”研磨立刻压低声音,朝着楼下喊道,语气装得极其自然,“我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跌倒了!”
演技不错嘛。我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也许是为了维持这个姿势方便对楼下喊话,他将上半身的重心更低地压了下来,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我的胸膛上,同时双手依旧死死地摁着我肩膀两侧的手腕。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传出的、细微的震动,一下一下,透过我们之间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带着一种温热的麻痒感。
嗯……这感觉好奇妙。
我甚至能闻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热的颈侧散发出的、淡淡的皂香。
直到楼下彻底安静下来,传来房门关上的轻响,研磨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他还维持着骑在我身上的姿势。
“……起来。”他低声命令道。
我没动,反而故意用膝盖往上顶了顶,带着点无声的挑衅。黑暗中,我仿佛能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小黑,”他的声音带上了危险的意味,“你是想让我再把你打一顿?”
“咳,”我闷笑一声,决定见好就收,“不敢不敢,研磨大人饶命。”
他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小心翼翼地从我身上下来。地板很凉,他大概是赤着脚。就在他准备站稳的时候,我手腕一翻,反手握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他的手很凉,指骨分明,但手心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有些湿润。他似乎想挣脱,但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就没再坚持。
黑暗中,我们握着手,谁都没说话。
“走吧。”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拉着他站起来,走向他房间那扇还敞开着的门。
……
“噗啊——!谋杀啊研磨!”我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倒在他床上,脸皱得像刚被洗衣机甩干的抹布。
刚才进屋开灯后,这家伙二话不说,就对着我的肚子来了一记精准的肘击,力道还不轻!
他蹲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平淡无波:“谁让你大半夜不睡觉,像做贼一样溜进别人家?”
“我那是担心你好吗!”我揉着肚子,感觉刚才那一下肯定青了,“看到你房间有光在闪,以为进贼了!谁知道是你自己半夜不睡觉在打游戏!”
“……哦。”他应了一声,伸手戳了戳我被他攻击的地方,“很痛?”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抓住他的手腕,“要不你也让我来一下试试?”
“喂——”他还没来得及反抗,我就顺势把他往床上一扯,翻身将他压在了下面,双膝稳稳地卡在他身体两侧,完美复刻了刚才他在走廊上对我做的事。
“唔!”他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猫眼瞪着我。
“复仇时间到。”我故意压低声音,凑近他,看着他因为我的靠近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点水光的嘴唇,心里那点郁闷和烦躁,好像都被这带着游戏意味的亲近给冲淡了。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呼吸有些急促,带着刚才运动(?)后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干净的味道。
真好闻。
我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他的睫毛很长,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微微颤抖着。
“你赢了,”他终于受不了这种近距离的对视,偏过头去,声音有点闷闷的,“可以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笑了笑,却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又故意多停留了几秒,体会着身下属于他的体温和存在感。
然后,我才慢悠悠地翻身坐起,顺手把他拉了起来。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有游戏机待机的指示灯还在一闪一闪。
外面天色依旧漆黑,凌晨的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旁边的研磨,忽然开口:“喂,研磨……”
“嗯?”
“外面天还没亮透,跑回去还挺冷的……”我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向别处,故作轻松地说道,“而且刚才被你那么一撞一砸,我现在脑袋还有点发懵……要不,我今晚就在你这儿凑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