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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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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南七巷的姑娘,抓周时除了狼毫还要抓箭簇。

她们梦想入了锦衣卫,以己身荣耀满门。

陈二郎记得舅家表姐入锦衣卫那日,舅舅将祖传雁翎刀掷于雪地,看女儿单臂擎起十二斤重的钢刀,表姐靴子陷进雪里三寸深,刀柄纹路印在掌心成了永不褪色的烙印。

那夜庆功宴上的炙羊肉掺了胡麻,香气混着表姐手上渗出的血味,竟酿成南七巷最浓烈的女儿红。

那是陈二郎此生见过最隆重的佩刀礼。

"二郎!"阿娘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掀帘出来,皂角味混着当归的苦涩漫过门楣,"回屋把参汤喝了,你舅昨儿当差捎来的。"那参汤盛在豁了口的钧窑碗里,碗底沉着几粒边关特有的黄沙——是戍卫北疆的舅父藏在靴筒夹层带回来的。

陈二郎磨蹭着起身,棉鞋踢到门槛下腌酸菜的粗陶瓮。

瓮身爬满冰裂纹,倒像是镇抚司刑房墙上渗血的纹路。这瓮还是王家姐姐出嫁前送的,说是能镇宅祛病气。

陈二郎就着碗沿啜饮时,瞥见檐下蛛网挂着半片飞鱼服补丁,虽已残旧,却仍能辨出云雷纹的轮廓。

那还是他阿爷当年当差的赏赐,如今阿爷早已去世多年,金线早已褪成灰白。

他还记得,阿爷临终前夜,这位老锦衣卫把绣春刀浸在药汤里煮了三遍,刀刃上淬着孔雀胆的蓝光。

枯槁的手攥着兄长:"小旗之位......万不能丢......"话音未落,五更天的梆子混着诏狱方向飘来的惨嚎,惊得油灯爆出个灯花。

这位老锦衣卫的绣春刀在炕头迸出最后一道寒光,刀柄上缠的犀牛皮竟生生裂作三段。

而今阿耶每月十八贯的俸禄,虽有些额外赏赐收入——上元节缉拿盗匪时私留的扳指,秋决后从死囚身上摸的饰品。

这都是锦衣卫默认的外快,阿耶为了养活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总是想尽办法出任务。

但在太医院开的方子前杯水车薪,灶台上的药罐熬干了十二载春秋。罐底结着层黑褐色的药垢,刮下来能毒死三窝老鼠。前日徐大娘来借药吊子,见那罐子竟吓得退了两步:"这罐煞气,都能镇住诏狱的冤魂了。"

幸得左邻右舍守望,南七巷的饭食总在辰时交汇。王家的炖肉盛在豁口的钧窑碗里,李家的老参裹着边关的黄沙,徐大娘颤巍巍的铜钱坠着药铺的杏花香。

陈二郎就着百家饭咽下苦药,眉间竟养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澄明。

兄长陈大郎的棉甲总渗着新血,甲片缝隙结着冰碴。

三年前那支洞穿肩胛的毒箭,换来镇抚使门前的半碗粳米饭。锦衣卫衙门寅时的梆子响时,他正在雪地里替上官拭刀,伤口结的冰碴混着血珠,在月光下宛如赤珠,一颗颗砸进镇抚司门前的石狮眼里。

锦衣卫里的叔叔伯伯都道,陈家大郎有天资有狠劲,又能软的下腰,必是前途无量。只

有南七巷亲近人知道,当兄长的将每月饷银全换成弟弟的补药,他这般努力,不过为了镇抚使家半碗粳米饭罢了。

"等过几年......"舅父每回送糙米来,都要来来回回的念叨,"等二郎身子稍微硬朗些好些,就往北镇抚司递个名帖,送到卫所去。"

这是年前舅父带着陈大郎带着礼,去找了镇抚司经历司的老文书。

他当年受了舅父的恩惠,老文书私下提点:“锦衣卫最重世袭子弟的根正苗红,纵使补不上实缺,在经历司抄写案牍总归饿不着的。”

陈家虽穷,但毕竟是算上锦衣卫世家,当年受过陈家老太爷恩惠的老锦衣卫不少。

不然,陈大郎,也不会这么快能暂露头角,固然有他自身的原由,更多的陈家老太爷这份遗泽。

前日天幕异动震动了整个南七巷。

整条胡同的锦衣卫男女老少对着天幕咂舌:天幕中的玄色蟒袍翻卷如云,那个被百家米药吊养大的青年反手掷出断剑,鎏金刀吞口在日光下炸开一团血雾。

掌印太监被钉在蟠龙金柱上时,正在补屋顶的赵老太爷险些打翻桐油桶。

八十老缇骑扶着斑竹梯,浑浊瞳孔里映出那柄破空而来的断剑——剑柄缠的犀牛皮裂作三段,正是陈家祖传的制式。

蟠龙金柱溅起的血珠在砖上洇出点点暗红,惊得檐下赵老太爷养的鸽子发出短而急促的“咕-咕-咕”叫声。

"陈......陈二郎?"李百户的茶盏摔在跌碎在井台边。

天幕投下的光影里,指挥同知侧脸如刀削斧凿,可看看这一头黄毛胎发,北镇抚司当值的缇骑们都认得,那分明陈二郎,那一头北镇抚司独一份儿鹌鹑绒着实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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