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没说话,坐在位上,眼神晦涩不明,张口猛灌了一口酒,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喜欢吗?
如果是原来他可以很干脆地否决,但现在,他眼里闪过江澈那双浅色瞳仁,安静的、柔和的、总是在默默地注视自己。
今早他出门的时候,江澈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经意”地提醒自己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言下之意:你要早点回来哦。
自己当时怎么做的呢?
哦,他想起来了,他自然而然地伸手弄乱了江澈的头发,乱糟糟的头发让他更像只大狗了,白竹忍不住勾起嘴角。
但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又马上压下,绷紧嘴角。
自己应该是……对江澈有点好感的,对吧?
徐弄:“……”
哥们,别装了,我看见了。
他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向上,表示认输,大度地表示:“这样吧,我给我们江澈同学一笔不会拒绝的钱,表达我的歉意,可以不,小少爷?”
白竹翻了个白眼,对着徐弄假模假样的样子,冷笑道:“你当人家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徐弄想到他调查的江澈背景,眼里浮现嘲弄和鄙夷,张池那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本来只是想和往常一样,他和白竹互坑一把,谁承想,人家是拿江澈当备用小情人的。
唉,失策失策。
徐弄心里为他失算一步叹气,他以为白竹是打算包养人家,这不巧了吗,还真误打误撞了。
徐弄当多年死对头般那样开解他:“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呢,他不是穷吗?”
白竹一听觉得自己火气又又上来了,他不禁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真做出什么事来。
周松青一听有些不乐意了,“老徐,说话注意点啊,人家真不缺你那钱。”
见一个两个都反驳自己,往常在外面百依百顺伺候的徐弄哪受得了这委屈,当下有些口不择言,全然忘了刚才的教训。
他语气不屑:“不就家里开个厂吗?白竹你要是真看上人家了,出个百八十万的还怕上/不了人家嘛……我就不信什么屁/股,那么金贵……”
“唉……你他……”没等周松青发火,白竹站起一拳打在了徐弄的脸上。
在场一阵惊呼。
徐弄吐了一口血,顶了顶上颚,眼里满是愤怒和惊愕,他这辈子都没想到敢有人打他的脸。
一时间,火气上来,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拳回击白竹躲闪不及的脸上。
白竹歪了歪头,吐出血,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和嗜血的兴奋。
这下,真是新仇加旧怨。
包间里惯会审时度势的富家公子哥见这架势,都纷纷退开来,给这两位都惹不起的Alpha提供场地,眼里满是看好戏的姿态,只有周松青小心观察他们动作,生怕有什么……
双方都带着怒气,出手自然是不留情面,雪后冬竹的冷冽和灰烬灼烧的炽热不分上下对撞,包间内已经有人受不了地咳嗽,太呛了。
白竹猛地踢向徐弄,徐弄大意地被击中,不禁痛呼。
他低吼一声,冲上去把白竹往墙上掼,白竹后背一阵疼痛,他忍住了闷哼。
徐弄:“你有毛病啊,当小情人就当呗,还不让说。”
白竹觉得怒火完全燃烧了他的理智,他被徐弄掐住脖子,伸腿狠狠地踢在了徐弄的小腿上!
徐弄大叫一声,“你是真有病,下死手。”
白竹冷笑一声,趁着徐弄护腿的瞬间,一把抓住后者的衣领把人扯到餐桌上,几十万的菜品就这样“噼里啪啦”的撒了一地。
他衣服上不免染上了菜汁,他嫌恶地皱眉,死死按住徐弄。
徐弄因餐桌的高度,双脚无法着地,只能死死挣扎,身上早已脏污不堪。
白竹伸出一双大手在徐弄控制不住的惊恐里,伸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周松青见形势不对,赶忙上前劝住,“小白,别快松手,再打要事了。”
白竹恍若未闻,双臂上爆出的肌肉显示他正在不断收紧。
徐弄“呃……”,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周松青着急地上前拉住白竹的双臂,焦灼地说:“小白,小白,冷静点,松手。”
草!他手劲怎么那么大?!
周松青心里无语,见旁边的人还跟傻子似的站在那,不禁大喊:“傻了吗?还站在那儿!过来帮把手啊!!”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马上跑到跟前,几个人分别拉住白竹的两个胳膊。
白竹觉得自己的理智正不断消失,他眼珠上爬满了血丝,只想死死地扼住手里的徐弄。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他不知道,只是徐弄这个滚蛋应该为自己不是个哑巴而受到教训。
在几个Alpha的合力组织下,他居然还能纹丝不动地握住徐弄的脖颈,这怎么不算是恨之切呢?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周松青简直想穿越回接到邀约的那一刻,狠狠打自己一巴掌,让你没事爱凑热闹!活该!!
徐弄的脖子已经开始发红,他的脸涨红,发出“呃呃”的声音,是缺氧的表现。
周松青磕磕巴巴地继续劝说,“白竹,你……你听我说,你要弄死姓徐的多亏啊,你想想,你还要坐牢,再也见找不到我们兄弟几个了,啊……还有江澈。”
江澈也算他们兄弟,对吧?
白竹的动作顿了一下。
周松青见他这样,心里不免感动,原来小白这么在乎他们的兄弟情,他眼里发热,念经般喋喋不休地讲述他们可歌可涕的兄弟大爱。
白竹、周围的人:“……”
白竹手下动作不减分毫力气,他眼神寒冷,面目狰狞地威胁:“道歉,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