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就不用了。”钱百万连忙拒绝。
沈春宜坚持:“要的,你相信我们,借了我们这么多钱,我们也不能让你吃亏。你再推迟,我们只好把钱还你,另想它法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百万也不再坚持了。
沈春蕙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没一会儿就把本金加利息的数额算好了。
钱百万目录赞赏:“没想到大娘子年纪轻轻,打算盘竟然也打得这么好,比我们家做了几十年的大掌柜都不差。”
“您过奖了,我哪能跟您家的大掌柜比?”沈春蕙谦虚地道。
沈春宜把欠条写好,签了名,又摁了手印,便把欠条递给钱百万。
钱百万收好欠条,又说起宴席的事。
菜式定好,他便告辞了。
两人把钱百万送出门,关了门,便回了堂屋。
沈春蕙掏出银票,财迷似的数了好几回银票,又用手掂了掂,眉开眼笑地道:“要是这些银票都是我们的就好了。”
“我看你不如今晚就抱着它们睡算了。”沈春宜打趣道。
沈春蕙也逗趣道:“倒也是个好主意。”顿了顿,又满脸幻想,“等哪一日我的钱已经多得数不完了,我就把它们铺满床,然后日日睡在上面,肯定睡得香。”
沈春宜:……做什么美梦呢!
沈春蕙见她不说话,又狭促地道:“到时候我也给你弄一张,让你试一试睡在钱上的滋味。”
“你怎么不说要给我打造一张金床呢。”沈春宜道。
沈春蕙拿银票一下一下地拍着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能得上那么多钱,我倾家荡产也要弄一张金床给你睡一睡。”
“那我就等着你送我金床了。”沈春宜瞥了她一眼,“好了,你数够了吧,赶紧去把它们收起来吧。”
沈春蕙把银票拿回房间收好,出来坐在沈春宜旁边,拖着腮,看着一直摆在桌上的手脂叹道:“这几日是怎么了,张中南躲着我不见踪影也就算了,怎么连宋临也没来,他什么时候能把热水壶还给我们啊。”
宋临已经整整五日没来了。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日日都让听泉来告知他今日有事不来吃晚食,但就是没让听泉把热水壶带来。
幸好她们有好几个热水壶,不然还得花钱买新的,多浪费啊。
沈春宜也觉得匪夷所思,“谁知道呢,说不定他想亲自把热水壶拿回来给你。”
“他自己来,和让听泉来,不都一个样?”沈春蕙随口道。
沈春宜沉默了片刻,胡诌道:“贵人多忘事,可能他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我看我们这两个热水壶是要不回来的了。”
“不可能吧。”沈春蕙不确定地道。
沈春宜一脸肯定:“很有可能,你明日还是找听泉打探一下情况吧。”
沈春蕙迟疑地道:“也行,我就问两句。”
布置雅致的书房,宋临站在窗边的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只画笔,细细地描绘着女子灵动的眸子。
听泉立在桌旁,觑了一眼画中的女子,小声问:“郎君,你这画的是沈大娘子?”
“多嘴。”宋临画笔轻提,描绘出女子纤长的睫毛。
听泉噤了声,没一会,又抬头瞧了一眼窗台上那两只与房间摆设格格不入的热水壶,忍不住再次问:“郎君,你是不打算把热水壶还给沈大娘子了?”
明明那日郎君还说第二日亲自去还的,没想到第二日不但没去,还一连几日都没去。
也不能说没去,其实是去了,但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进门。
他现在是越发搞不懂郎君是怎么想的了。
眼睛画好,宋临搁下画笔,目光专注地看着画中的女子。
乌发如云,轻绾在脑后,鬓边斜插着一支明艳的海棠花发簪,流苏轻盈似无风自动,明亮的杏眸微微弯起,狡黠又灵动。
宋临忽然想起那日闻到清淡兰香,喉咙上下滚动,不自在地撇开眼,冷声回道:“自然是要还的。”
听泉追问:“那什么时候还?”
宋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该还的时候自然就还了,你先下去吧。”
听泉:……一言不合就打发他走!
临走前,听泉又看了一眼热水壶,不死心地道:“郎君还是早日把热水壶还给沈大娘子吧,她们说不定等着用它们呢。”说完不等宋临发话,一溜烟地跑了。
宋临垂眸看向画中的女子,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