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住长老！”

穆凝霜只震惊了片刻，她装模作样地大吼一声，迅速捡起穆成雪的长剑向战场冲去。

众人都慌乱躲在异兽之后，只她一人携着剑冲向邪祟，颇有一分壮志豪迈的意味。

只不过但那些个长老弟子正在操纵异兽攻击穆凝云，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

穆成雪本来半靠穆凝霜身上，穆凝霜忽然起身把他撂下，穆成雪的头直接磕在了身下的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穆成雪：……

他虽不知疼痛，但也没必要这么对他吧。

穆凝霜可听不见他心中所想，她一人提着长剑跟异兽一起对付那邪祟。人群中有长老见了，对穆凝霜道：“莽撞，还不赶紧去护住成雪！”

他一出声，本来正在与异兽厮杀的穆凝云忽然不动了，异兽见状，纷纷施术对付她，扑到她身上抓咬。

“凝……”

穆凝霜握着长剑跨过一具具尸体，面色焦急地冲到穆凝云身边，看似是在对付穆凝云，实则剑风道道砍向穆凝云身上的异兽。

穆凝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用身躯挡住火烧电打，动了动羽翅，假装不经意将穆凝霜挡在翅膀下，然后一脚把她踹进已经身后的书房里。

她怒视着那些弟子长老，再次挥动起她簌簌落着黑羽的翅膀。

羽毛再次如倾盆大雨，利爪一挥，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院子。

众弟子惊呼一声，被狂风吹着往后倒去，慌忙伸手去抓身边的人。

奈何那风太大，众人很快便被吹得四散而去。

“莫慌！”

一长老道，“催使灵力操纵异兽！”

可这些弟子早就慌了神，纷纷召回异兽保护自己，哪还有弟子听他的。

穆凝云怒吼一声，带着满身异兽往长老身边冲。风与黑羽疯了一样招呼在他们身上。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异兽都会撕烂她身上的一处血肉，穆凝云背着它们，像是失去了痛觉。她四只鹰爪着地，猛地扑向人群里。

一口咬掉了一个长老的头颅。

正是刚刚说话的那个长老。

鲜血噗嗤一声四溅周围弟子青色的衣衫上，穆凝云厌恶地吐出那颗头颅，金色的眸子左右来回扫视，不知道又盯上了哪个倒霉蛋。

“草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

“快跑啊啊啊啊！”

众弟子再也提不起抵抗的心思了，纷纷往院外逃，穆凝云嗤笑一声，摁住自己早就盯上的目标，一爪子捏爆了那长老的头颅。

同时，她身上的异兽撕烂她背上最后一丝血肉，将她背后的脊骨抽了出来。

她身上力气一松，直直向后倒去。同时，飓风和黑羽乍然停下，仅剩的十几只异兽从她身上四散而去。

“不要！”

穆凝霜拖着一条断腿从书房里一瘸一拐地从书房里出来，刚才那脚穆凝云那脚踹的太重，踹断了她一条腿和两根肋骨不说，居然生生将她踹晕了过去。

“……凝云？”

穆凝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捡起地上那截泡在鲜血和碎肉里的白骨向穆凝云身边爬去。

穆凝云用破烂的双翅将她两人包裹在翅膀里，隔绝出一小片天地。

她脸上的羽毛渐渐褪去了一些，浅金色的眸子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露出一点点原本的棕色。

“阿姐……”

穆凝云的嗓子依旧沙哑难听，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子，用沾着血的唇在穆凝霜额头烙下一吻。

“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她扯了扯嘴角，想像小时候一样对穆凝霜笑，但她真的太痛了，痛的她连这么个笑都扯不出来。

她自小就爱闯祸，从小到大，她给阿娘和穆凝霜添了许多麻烦，还总是连累穆凝霜和她一起受罚……她，她就是个麻烦精……

“不……”

“装……装回去……”穆凝霜握着那截白骨，慌乱地想将她的身子翻过去。

“好疼啊……”穆凝云喉中涌出一股鲜血，她看看穆凝霜满脸痛色，还有心情与她开玩笑，说，“我……我本来能多撑一刻的，你这般动我，我许是连一刻钟都撑不到了。”

“不疼……马上就不疼了……阿姐给你治，阿姐肯定能治好你，还有成雪，我让成雪为你输送灵力……”

“没用了。”穆凝云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越擦越脏，鲜血糊满了穆凝霜惨白的脸。她金棕色的眸子又浑浊了两分。

穆凝霜看见她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都没听见。

穆凝云的手从她脸颊上滑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穆凝霜勾了勾手指。

她俯下身贴在穆凝云唇边，听见她说：“我，我要走了。”

“……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