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时间上给的很是宽泛,要求万倚来年三月往海州州府点卯。
万倚拆开詹无佑的信,更加详细了解了此事经过。
那人事堂上折子的李成松李大人,到底是不是忧心渔民,有着拳拳好意暂且不明。只是那人乃是古礼派程祜麾下,其所行难免令人有所疑窦。
更不要说派往海州相助万倚的两名少卿,虽然殿上所荐之人并不是出自古礼,可詹无佑入殿前也是来自都察院,指往万倚身边的那董少卿,实实地是那何萧的拥簇。
这若只是古礼派为了分功劳而做的安排还好,就害怕这一个局,就是为了引得万倚折戟海州,那便真的凶险异常!
詹无佑在信中很是担忧学生,甚至建议万倚必要可伤己体肤,以避其乱。
看见老师信中建议,万倚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是专门给她设了一个局,何妨她往东行?若是害怕危险退开,那以后又如何能顶在前?
定了定心神,万倚心道:这海州是必须要走一趟了,还是要早做安排!心理上蔑视这些伎俩,战术上还是要尊敬的,她可不想阴沟里翻了船!
就是可惜,小将军才到手,火花都没怎么擦出来,这便要远行了。
不对,来年三月,这还有半年,来得及来得及!!!
万倚召回了督建学府的清萍,给她说了安排,便提前派她往海州去做安排。
那清萍才见到女君,又被远派了出去,话说,她才是最忙的吧!万宣抚手中的小陀螺,吱吆吱吆转不停!
晚食,用完饭后,万倚给秦世齐二人说了乾明殿中的安排。
秦世齐很直接。
“若是不想去,阿叔这边上折子留你便可。”
“又不是稚嫩幼童,还能一直呆在家人庇护中不成?”万倚调笑着回应。
“目前我所求,不过入殿而已。虽然东行有一定风险,但是那大饼,不是都给我挂好了嘛!”她喝了一口茶,又补充道。
秦世齐回了她:“依你。”
只那小将军面色冷峻,眉头皱了起来。
秦世齐见此情状,放下茶杯,识趣地离开了饭堂,就留下了万倚和秦意二人。
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万倚瞧着板回面孔的秦意,佯装愠怒。
“怎得?世子不同意?要留我长久在柱州?”
秦意听此,难得一见的傲娇的瞪了她一眼。“我若是有那等魄力,还能让阿姊府内名帖成册,身后少年成行。”
这是又把陈年老账翻出来了,算了,她就不该打趣这小将军。
“不是有位文圣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虽然必然要往海州一行,但我必定会时时思念阿弟,盼望再见。”
都确定了要离别,便说一些好听的话给他!
只是那秦意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情话,倏忽间,便似火烧一般,红了耳朵脸颊。万倚看着眼前红霞若飞的少年将军,心内也动了动。
她站起身,往秦意那边走了走,在他身边坐下。
“正当青壮,有志未酬,花信之年,难冷热血。确实会忽略到你,阿姊在这给你道歉了。”
秦意听到这,对自己也暗生恼意。平日里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作甚一副捻酸小家子气,阿姊不会因此对他不满吧!
他心中还在懊恼,只是突然,秦意眼睛睁大,右手捏成了拳头,像是被震惊到了一样。
发生了什么呢?
原来是那万倚,见小将军入神想事,不做防备,便倾身过去,在他那红得透明的耳尖上轻轻一吻。
感受到耳尖暖意的秦意,就像是被抓住了脖颈的兔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连呼吸仿佛都停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万倚心中又多了几分欢喜,嘴上却不留情。
“呀,阿姊孟浪了!还请阿弟原谅。”
秦意呆呆的,听见这话,回了两个字。
“无妨。”
听到这,万倚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秦意,则像是把世间最红的帕子,贴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