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谢晏和徐朝又出去打听消息,许镜生便留在客栈中休息。
窗外热闹非凡,与过去的清净日子相反,许镜生靠在床边传讯回了松山,给流意:
去长明山。
傍晚的时候,谢晏和徐朝才收拾好东西,拿出望月剑,前往陈荣家中。
陈荣的家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却也比普通百姓要好上许多,房子在城角的段,清净,整个院子有四间房,后边还有个近乎荒废的院子。
据陈荣所说,父母都住西厢房,陈荣和他娘子住在后院中。
门口是繁华街道,院子后是城外的郊区。
许镜生从一进门开始就像散步一样,看着这院子的建筑,看不出在想什么。
陈荣知道他才是这几个人里最厉害的,坐着四轮车也要眼巴巴的凑上去,小心翼翼问道:“仙长,有看出来什么吗?”
许镜生收回目光,转而落到他身上,轻飘飘的目光好似千金重,压得陈荣喘不过气。
就在陈荣以为他会像花楼那个妖怪一样扭断他脖子时,许镜生淡淡评价道:“风水挺好。”
辟邪驱鬼。
看来是亏心事干多了。
谢晏沿着院子的墙走,不多时便看见了西厢房里的陈荣父母。
正如他所说,房间里坐着的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瘦骨嶙峋,感觉还没有松山的流意重,眼角布满皱纹,年轻时因过度劳作的手指奇怪的弯曲着。
她旁边的老爷爷也身形消瘦,岣嵝着脊背,胆怯的看着他。
不过堂中有一书架,上面放满了书,有些陈旧,明显是经常翻看。
谢晏察觉出不对,转身和另一边的徐朝汇合,他在东厢院的空房中找到了徐朝。
“发现什么了吗?”徐朝问他。
谢晏低头拨弄一旁的杂草,一边说:“我觉得不对,街坊邻居说他总给爹娘妻子买补品点心,可那两位老人实在不像过得好的样子。”
徐朝点点头,看了一眼正在纠缠师尊的陈荣,示意谢晏悄悄和自己走。
东厢院后边长满杂草,墙边只有一扇被锁上的门,门边的草格外旺盛,徐朝带他来到这里,手覆在门上,一道浅蓝的微光扫过。
谢晏立马领会:“这是法阵留下的。”
徐朝点点头,看着那道消失的法术痕迹,神色凝重,道:“而且不是寻常法阵,这是灭魂阵。”
徐朝的阵法修得比他好,但关于各大法阵的威力及修为要求都是知道,闻言,谢晏陷入了沉思。
人死后尚有灵魂存于人世间,在头七之后自入轮回。
而生死有命,因果自有律。
一切都有代价,灭魂阵,顾名思义,阵法一成,阵中生灵魂飞烟灭。相应的施法人需承担因果,或是四肢尽短或是以命换名,代价大小,取决于阵中东西的强弱。
至少元婴期才能运起此阵,书上记载第一次出现此阵是在6000年前,一人创下此阵,屠了一城人的亡魂。
但陈荣家里只是一个小阵法,范围只有他家后院。这人至少元婴中期,还很聪明的将因果转到了陈荣身上。
谢晏心中不屑,能对发妻用下如此恶毒法术的,绝算不上个好人。又想起陈荣没了命根子,心道这代价未免也忒小了,就应该让他终身瘫痪不得自理。
陈荣见谢晏徐朝出来,笑着讨好道:“俩位高人可看出了什么?”
徐朝拿着扇子,面不改色的笑着,道:“还没有,估计是那狐妖还没出来,你们先回去睡觉,今晚我们在暗处守着。”
陈荣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多谢两位道士了!”
夜深人静,城中基本都熄了灯,入了睡,一片漆黑的街道上只有一点灯笼亮光,打更人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之前有陈荣在旁边盯着,他们不好大张旗鼓的行动。
谢晏回到屋顶,看着徐朝和师尊说道:“刚刚施了法,他们绝对醒不来。”
沉沉夜色中一轮明月斜挂天边,月光沉入空中,泛着些飘忽不定的蓝,似一片清明的湖。
许镜生抬眼,眸中带着些笑意,:“你们不是说那后院有疑?现在去看看吧。”
后院的房间是上了锁,听陈荣说是他娘子住的地方。几人他们翻过房顶来到后院,这院子约莫是洗衣晾衣之地,有木盆,晾衣杆,旁边还有一口井。
谢晏一站在这个地方就觉得不对劲,墙角的杂草茂盛,风刮过来幽凉,“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诡异吗?”
实在是太诡异了。
徐朝开口:“能花这么大心思请人布这么恶毒的阵,肯定是想隐藏些什么。”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谢晏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灯笼,点了后沿着墙走,突然发现了什么道:“徐朝,快过来。”
徐朝过去,和谢晏一同弯腰看那墙角处。
灰色的墙面已经开始掉皮,在烛火晃动的光下,拨开生了半尺高的野草——
墙缝处深浅不一而斑驳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