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放轻脚步,贴着假山慢慢挪动。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忽然,一阵风掠过,几片梅花瓣飘落在他肩头。
"七弟这是在听墙角?"
林疏浑身一僵,转身看见林晚笙倚在梅树下,手中团扇轻摇,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
"三姐说笑了。"他低头行礼,却听见林晚笙轻笑一声。
"既然这么好奇,不如随我去宁远侯府赏梅?"她说着,目光在林疏脸上打了个转,"江世子今日在府中设宴,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伴儿。"
林疏攥紧了袖中的手指。他想起茶楼里听来的传闻,那位江世子执笔题字时,连砚台里的墨都跟着生香。眼尾那颗朱砂痣在雪光映照下,怕是比最上等的胭脂还要艳丽。
"我...我不太会应酬..."
"怕什么?"林晚笙摇着团扇走近,"你只需跟在我身后,多看少说便是。"她忽然伸手拂去林疏肩头的梅花瓣,"这身衣裳太素了,我那儿有件新做的月白锦袍..."
林疏后退半步,却被林晚笙一把拉住:"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抬头,对上林晚笙含笑的眸子,忽然觉得这位三姐比传闻中还要难缠。正不知如何推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姑娘!老夫人唤您去佛堂!"
林晚笙蹙眉,松开林疏的手:"罢了,改日再说。"她转身离去,裙裾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
林疏松了口气,快步回到自己的小院。推开房门时,他忽然愣住——案几上摆着个精致的食盒,里头是还冒着热气的蟹粉酥。
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皮在口中化开,蟹粉的鲜香在舌尖绽放。这味道...和现代哥哥常给他买的点心竟有几分相似。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声,林疏走到窗前,看见几个护院抬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匆匆跑过。他连忙关上窗,却听见外头有人低声议论:"听说是宁远侯府的人..."
林疏攥紧了手中的蟹粉酥。他想起昨日在茶楼听见的只言片语,那位江世子近日在查漕运账目...忽然觉得口中的点心没了滋味。
夜幕降临时,林疏披着那件新得的狐裘坐在灯下。铜镜里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眼下的青黑在烛光中愈发明显。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没有朱砂痣,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穿来前车祸留下的。
忽然,他听见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掠过,檐角的冰凌被震得簌簌落下。林疏屏住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轻手轻脚地吹灭蜡烛,缩在床角。黑暗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现代那个雨夜,哥哥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小疏,要买鹅绒的..."
这一夜,林疏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他看见一双含笑的眸子,眼尾一点朱砂痣灼灼如焰。那人执笔题字时,连砚台里的墨都跟着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