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敢随意翻看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担心!担心里面有不该看的东西,毕竟他不想牵扯太深。
如果这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交给警察处理,毕竟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个人所能处理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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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护士忽然打断他的思绪,陆歧路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疲倦,只听护士又道:“这个人的手术费用……”
“我知道了。”陆歧路明白的点头,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重症室床上的人,转身离去。
抛弃一个这样的弱者,即使这个受伤的男人可能是敌人的一份子,但依然会令陆歧路不安。
他站在交费窗口前,仿佛那窗口后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深渊,正有人窥视着自己,有无数双手想将他拉下那个地狱。
“好了!”收费人冷冰冰的催促:“别挡道,后面还排着队呢。”
陆歧路应声,但却一步未动,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因为那付款单上的费用算得上一笔数目,目前仅输血这一项便已高达上万,这意味着那个人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换了两遍。
而除了这笔钱外,重症室住下去只怕自己手头上的现金也不够了。
想着这些,才刚走回重症室去,却发现病床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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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陆歧路一喊,护士也惊了一瞬,只见一人从尽头探出头呵斥道:“什么喊!”
“这间房的病人呢?”
“情况有变,刚被推进手术室了。”
陆歧路来不及说谢谢,转而急匆匆跑到手术室外等候。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这些天来他仿佛在无尽的等待中度过,非常难熬。
那盏手术灯熄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多。
医生也显得疲惫不堪,走出门摘掉口罩,陆歧路上前焦急问道:“情况怎么样?”
“非常不乐观。”医生摇头:“照现在的情况,他还需要多次的手术才能真的稳定下来,而且,每一次都在生死线上挣扎,我也无法保证什么。”
“真的这么糟糕?”陆歧路蹙眉,医生点头疑惑问他:“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陆歧路张口还未说话,就听那医生又道:“我知道你是名律师,但也看得出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他生死未卜,且身下伤口类似撕咬,绝不是人为造成的,但动物也不会手法如此娴熟的摘掉他的眼球。此外,他口腔和喉管有很严重的烫伤,很明显这些都是人为,事态严重,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歧路失语片刻,惶惶点头,手中的那本日记被他紧了紧,掌心有些微汗,带着些低乞道:“正因事态严重,所以我希望您,无论如何也不要报警!”
医生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有些难以拒绝,陆歧路又道:“我担心有人会更一步对他不利……”
他的担心写在了脸上,医生想了一下,安慰着:“你要相信司法。”
“我信过!”
陆歧路的眼神忽然透着坚定的冷漠,语气也清冷下来:“身为律师,我也常这样劝人,但站在个人角度上,我所经历过、看到过的一切,让我很难无条件的相信他们。”
医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那些劝慰的话卡在喉咙,僵硬了半晌。
而陆歧路对那些人的憎恶,只增不减。
那人世间的“地狱”令他肝胆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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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陆律师,我们也有为难之处啊。”医生向他再三说明:“如若病人出现任何危险情况,到时候家属若是找来,我们也不好做。”
“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歧路的眼神那样真切,肯定到让人无法拒绝。
医生也只好点头,但同时对他道:“可以是可以,但一旦再出现棘手的情况,我们必须报警。我们需要查明此人身份,如果他死在医院,后续有很多事情都不好处理。还有,您毕竟不是他的家属……有些责任,您比我清楚,不要给自己惹祸上身才是。”
“我明白,谢谢您。”陆歧路凝眉,拿着那本日记,转身消失在医院。
虽然他无法相信司法,但那些机关依然是某些事解决的途径与希望。
他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带到这次事件中来,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崔立民的人可以买通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但无法买通所有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