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龙有些不悦,语气也渐渐严肃起来:“他的情况可不太好,只怕要……成为植物人了。”
植物人?
裴攻止骤然收回空灵悠远的目光,淡淡望向小窗外的楚文龙,只听那个男人又唠叨道:“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徒添一个累赘,你说……对不对?”
楚文龙躬下身望向他,方才发现裴攻止不知何时将脸埋在了□□。看着他如此失意的模样,楚文龙忍不住讽刺的笑道:“即使越狱又能怎样?该死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是啊。”忽然,裴攻止叹了一声。
楚文龙一怔,问他:“是什么?”
“该死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他语气淡漠、神情疏离的重复着楚文龙的话。
可是,说出的话却像冬季的冰,叫人感受到一阵彻骨阴寒。
楚文龙蹙眉,沉默了片刻,只听禁闭室里的人又道:“你想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儿,如果他死,你也要陪葬。”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
沉默的男人缓缓转头,望向小窗外的楚文龙。
楚文龙压低了身,方才发觉裴攻止正用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起初那一瞬间,令他心中莫名惊悸。
那目光中还有一种自信的傲慢与冷漠的不屑。
裴攻止盯着楚文龙,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角,淡淡问道:“s省的盐多少钱一斤?至于用人命来换。”
楚文龙倏地睁大眼,盯着他,片刻后,咬牙切齿:“你什么都没有,根本威胁不到我的!我们已经从他家中的邮柜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你一个逃狱犯,不觉得说那些话很可笑吗?”
裴攻止不说话了,他平淡、沉默,却是更加有力的回击。
也正是如此,才令楚文龙不知他究竟知道多少,究竟有什么样的证据!
楚文龙紧盯着他,微怒:“你为什么总是一副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的样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赤医生?”
“他若有事,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杀了你。”裴攻止轻描淡写道。
楚文龙看着男人的眼睛,被那种眼神莫名震慑到了,心底的惊恐被无限放大。
他知道这个人是特种兵,是真正上过战场,执行过杀人任务的人。
当这种人死死不动地盯着你时,你已经是个无处遁逃的猎物了……
但是,楚文龙自觉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于是,眼神毒辣地盯着裴攻止,回敬了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想即便赤医生已经这个样子了,但对你来说也比死了强。但可惜,有些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低笑一声,关上那扇铁窗前如同胜利者般,冷冷声道:“周彪死了。”
“砰!”
铁窗关上的那一刻,裴攻止的唇片轻轻颤了颤。
但终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不言不语,甚至一动不动,在这间禁闭室里很多天了。
盯着监控的人换了几波都快要被他乏味死了,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的。
裴攻止盯着那个馒头,他知道有了赤明诚便有了牵绊,但他从没觉得是累赘。
即使赤明诚日后真的可能成为植物人,他也绝不会放弃那个男人。
而这,也是他多年来不愿与任何人过从亲密的缘故。
有了感情就有了羁绊,有了羁绊,就无法全心全意。
现在,他只希望陆歧路不要再出事!
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因为自己的事而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