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崇德和陆柏礼悻悻地闭上了嘴,陆柏礼看了一眼宇文珏长案,除了一盅紫梨汤,其他什么点心,糖蒸酥酪一概不见。他又扭头瞧了瞧还在偷吃的徐晞墨,那徐晞墨正好被宇文珏严严实实挡在了后面,除了他和吴崇德能看到,其他人怕是连徐晞墨的衣角都很难瞥见。
他顿时全明白了过来,“你说了这么多,合着你自己的嘴是让别人给你管了?”
这时徐曦墨正好伸手递了一个空碟子上来,宇文珏低首接了上去,陆柏礼看着旁若无人的二人,牙酸的发疼,“仲锡,你二人何时这么默契了?你没发现你对她比对我都好吗?你不是说那糖蒸酥酪里有不该有的东西吗?我也爱吃甜点,你怎么不给我吃啊?”
宇文珏气笑了,“你他娘个大男人酸成这样,我都替你寒碜。”又指了指吴崇德的食案,“子奇那儿不是满着呢?还不够你吃?”
吴崇德无奈的将案上的点心都递给陆柏礼,中途却又被宇文珏截了胡,只见那男人低头极温柔地问下面那个小姑娘:“还想吃吗?”
徐曦墨摇了摇头,宇文珏食指点了点徐曦墨的嘴角,示意有碎屑,徐晞墨掏出娟巾擦了擦嘴,宇文珏这才将点心传给了陆柏礼。
陆柏礼目瞪口呆,“仲锡,你是把她当妹妹宠呢还是当女人疼呢?”
宇文珏没有像方才一样装聋作哑,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良久,他说:“我也不知。”凝着茶盏里升腾起的袅袅雾气,淡声说:“也或许都有呢?”不知是在问他自己还是问别人。
陆柏礼和吴崇德闻言,再开不出什么玩笑,他们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殿里还在吵吵嚷嚷,刚开始还各不相让,后来竟是前所未有的一致,要皇帝亲迎皇后回宫,解禁燕贵妃。
“看来楚江迟和燕南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竟能拉动大半个朝堂为其说话,”陆柏礼神色严峻,“陛下看起来大权在握,其实很被动。若这些人一旦有了不臣之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无妨,一个一个慢慢收拾就是。”宇文珏环顾了一下四周,与谢豹对视一眼,谢豹便起身走向殿中。
“陛下,有人在皇宫安乐门旁的御沟里发现了写有诗文的绢布,将其交予了臣。”谢豹声音洪亮,嗓门一开,争吵的众人顿时停了下来,一同看着他。
“哦?什么诗句?”吴臻被这群大臣吵的不耐烦,早就想脱身了,现下正好有了转移话题的借口。
“绢布上写着'宫阙琉璃满苑红,晓莺啼泣出御沟.....太极宫女…”谢豹顿了下,“后面两句臣记不太清了,还请陛下亲自查看。”将东西呈给了内侍。
谢豹这记不清的地方倒也有意思,前两句顺畅无阻,后两句竟寥寥只记住三个字。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内侍将那块儿题有诗句的绢布恭敬地呈送给吴臻。
吴臻看完后却是笑了起来,“前朝有宫女缝棉袍藏金锁寄情,今又有宫女以绢表意。如今的大吴民风开放,宫中女眷才华横溢,朕心甚慰。”
又惋惜道:“若是能找到捡到这娟布之人与这宫女,朕倒是愿意成就一段佳话。”
武宗时期,尚衣局的宫女在为守边战士缝制棉衣时,在里面偷偷藏了刻有字迹的定情金锁。而这金锁被一个军汉得到,哪知这军汉毫无雅趣,竟然将这金锁在集市上变卖,有人见这军汉粗糙不堪,料定不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于是便将其告发。这个军汉如实告知了当时的武宗,武宗盘查后宫,找到了作诗的宫女,并没有降罪于宫女,而是将其嫁给军汉。武宗如此善举传遍了天下,百姓无不感念武宗仁民爱物。吴臻自诩明君,自然更不会降罪于写诗之人,只会比武宗做的更好,更仁义。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一直不作声的魏王突然出声。
吴臻在大臣面前向来与魏王表现的兄友弟恭,现下也显得宽仁大度:“魏王有事直说,朕能允便允。”
“臣一直喜爱有才气的女子,今日更是大开眼界,所以臣恳求陛下将方才对出下联的女子赐予臣做妾。”
吴臻敲着扶手的指尖一顿,别有深意地看向宇文珏,“宇文将军觉得呢?”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众人一头雾水,这关宇文珏何事,陛下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