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羽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起床了。
他随意地抓了把凌乱的头发,看了眼旁边正在沉睡的沈蹊言。
沈蹊言睡得很熟,他半张脸掩在被子里,脸颊微红,沉睡中的睫毛微微颤抖。
谢凌羽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头疼,悄悄地掀开被子,慢慢的挪到床边,正打算蹑手蹑脚地溜走,就听到后面传来沈蹊言的声音。
“你是打算去哪?”
平和的,温柔的声音,却如一把刀,瞬间隔开谢凌羽的防线。
谢凌羽尴尬地转过脸。
“我以为你还在睡呢。”谢凌羽笑得有些勉强,“我这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吗?”
沈蹊言一双黑眸静静地望着他:“你是做贼心虚?”
什么做贼心虚?!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谢凌羽眨了眨眼:“那个,我做贼心虚什么?”
“你昨天有没有趁我喝醉的时候做什么?”
沈蹊言刚起床,他的脸是红的,连嘴唇都比平日里红润得多,他瞪着眼看着谢凌羽,仿佛对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没有!”谢凌羽急得马上就要对天发誓,“什么都没做!”
沈蹊言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哦了一声,然后掀起被子下床。
正准备发表一通情深意切的表白来洗清自己的冤屈,结果那人就这么平淡地走了?
谢凌羽不敢表面大声,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声。
沈蹊言先去洗漱,谢凌羽就在房间里换衣服,结果换一半,门又被沈蹊言打开了。
“王姨叫你——”
他刚脱了一半的衣服,正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瞧见沈蹊言进来,瞬间放下衣服。
“你进来不能敲门一下吗!”谢凌羽有些恼怒地吼道。
“哦,抱歉。”沈蹊言僵硬地笑了一下,又关上了门。
随后,他像脚踩了两团棉花,一路飘忽晃悠到了卫生间,他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下,可刚才看到的景象还该死地在脑海里徘徊着。
其实……谢凌羽的身材还挺好的?
他的脑子里掠过一丝念头,然后又迅速把这个念头扑火。
这边,谢凌羽在房间里郁闷地换完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玻璃窗外的朝阳,作沉思状。
自己和沈蹊言的关系是不是过于亲密了?
他非常惶恐以及后知后觉地发现,名为沈蹊言的病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入侵到了他生活中的每个角落。
这样对么?
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的谢凌羽开了门,就和站在门外的沈蹊言撞上了。
沈蹊言站在门外,左手端着餐盘,右手正要准备敲门。
看见他突然开了门,怔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
谢凌羽刚洗完脸穿好衣服,发梢还凝着未干的水珠,在清晨的朝阳里,浑身散发着青春的蓬勃。
他像卡死了似的,半天才发出一个短暂的“啊”字。
“你是来?”
“王姨托我来给你送早餐。”
沈蹊言说着,把餐盘塞到了谢凌羽手里,转身就走。
谢凌羽端着餐盘,看着沈蹊言远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那之后,两人似乎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奇怪的是,沈蹊言的任务明明已经完成,可还是坚持每天抽背谢凌羽,监督他认真读书。
谢凌羽嘴上叫苦不迭,但行动倒是迅速,每次王易进来都可以看见他一脸苦大仇深地对着文综知识点发呆。
王易看不下去他被知识所折磨的麻木表情,就算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也要慢慢来吧,这扎得这么猛,不溺水了才怪呢。
他同情地看着谢凌羽,低声说:“你也没必要一直听他的话吧,你不听能咋的?”
谢凌羽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用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一样的声音说:“你别打扰我学习。”
王易:……
该死的!他就多余说那句话!
这人已经完全被沈蹊言洗脑了。说什么都没用的。
他摇了摇头,又转了回去。
周末,谢凌羽去看了医生,正式拆了石膏和绷带,他的脚一落地,就感动得差点当场大哭起来。
好久…没有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他感动得无视了旁边已经伸出双手的王易,一把抱住了旁边的沈蹊言。
王易:?
沈蹊言猝不及防被他抱进怀里,呼吸之间满是谢凌羽身上清新的气息。
他没有推开,只是默默攥紧了谢凌羽柔软的卫衣。
然而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那一点炙热,谢凌羽就很快放掉了他。
“太好了。”谢凌羽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他觉得过去那个生气勃勃,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又回来了。
王易在旁边酸溜溜地说道:“沈蹊言好抱吗?”
谢凌羽听着他那句带刺的话,有些愣了。
他迟钝地想起刚才他好像确实抱了一把沈蹊言。
这…
他偷觑了一眼沈蹊言,后者脸色平静,并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