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后,太子脸上泛起红晕,两坨嫣然似桃花盛开,眉间朱砂痣也愈发鲜红,惹得在场其他人都忍不住偷看。
知府站起身,捧着酒杯说:“太子殿下,微臣敬您一杯。”
温怀宁也举起酒杯,隔空碰杯后,一口饮尽。
杨元亨看出太子不胜酒力,忙不迭起身劝道:“殿下,小酌几杯即可。”
亓官渊听到杨元亨的劝话,转过头看向太子,见太子已有醉意,脸上挂着红晕的模样诱人极了,再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偷瞄太子。
亓官渊一刻都忍不下去,当着众人的面,大步走到太子殿下面前,二话没说,弯下腰,直接把太子殿下给抱起来,“殿下,您醉了,奴才带您回房休息。”
温怀宁的确是醉了,因为他从未喝过酒,所以酒量极差,喝第一杯时他就醉了,后面只是在硬撑,被亓官渊抱起时,身体忽然悬空,一阵眩晕随之袭来,他再也硬撑不住了,主动歪头靠在亓官渊身上。
亓官渊抱着太子离了席,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知府有些不知所措,“这……”
杨元亨及时站起身,回敬他一杯,“督公去伺候殿下了,就让在下陪大人喝几杯,在下先干为敬了。”
知府也连忙起身:“杨先生客气了。”
待酒过三巡后,知府撑不住了,拿着酒杯东倒西歪。
杨元亨酒量好,没怎么醉,他将知府扶住,试探性问:“大人,您贵为一方知府,怎么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穿得如此破烂,实在是失礼,好在太子殿下雅量容人,没与你计较。”
知府听后抹了把辛酸泪,瘫倒在地上,彻底失了态,“都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那是前朝啊,如今国家穷百姓也穷,到处都是流民乞丐,哪有人种地啊,朝廷规定的税钱我又能找谁去收,最后还得自己想办法垫,杨先生,你是不知啊,我已有半年未吃过荤腥了。”
杨元亨很清楚民间的情况,知道百姓都很穷,但做官的只要贪一点,多少还是能捞到一些油水的,知府混成这般模样,看来是真的清廉。
听到父亲在哭,汐儿也跟着抹起眼泪,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好好打扮,可头上半点珠钗都没有,就一根红绳绑着头发,扎了简单的小发髻。
杨元亨端起桌上一盘切好的肉,走到小姑娘面前,“拿去吃吧。”
汐儿摇头,不敢接。
杨元亨往前递了递:“吃吧。”
女眷不能上桌,知府都尚且有半年未吃过肉,更别提家中的女眷,杨元亨也是心疼这小姑娘,执意把肉给她。
汐儿接过那盘肉,转头拿去给母亲。
“唉!”杨元亨重重叹气,这世道是真要乱了。
另一边,亓官渊一脚踹开房门,迈过门槛,将太子殿下轻轻放置在床榻上,再吩咐喜乐安和去打热水。
太子殿下从前滴酒未沾,今个第一次喝酒,猛灌了那么多杯,这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脸色比中了春…药时还要红润。
等喜乐他们打来热水,亓官渊又吩咐他们去煮醒酒汤,殿下喝成这副模样,若是不喝醒酒汤,次日醒来定然会头痛。
亓官渊把帕子打湿,帮太子擦擦脸上的汗。
温怀宁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亓官渊的手,放在滚烫的脸边蹭了蹭,亓官渊的手很冰,这样蹭很舒服,就是手掌太糙了,磨得生疼。
亓官渊眼神变暗,哑声唤道:“殿下………”
温怀宁听到了他的声音,并做出回应:“嗯。”
亓官渊感觉自己也有点醉了,他俯下身,用指腹在太子脸上刮了两下,仅仅只是刮了两下,紧接着就抽回了手,因为他知道殿下心里厌恶他的碰触,他宁愿殿下对他无感,也不想要殿下讨厌他。
温怀宁梦呓般喊着:“亓官渊……”
亓官渊没有回应,默默地把手帕打湿再拧干,然后脱掉殿下脚上的鞋袜,将那双白净的脚擦一遍,最后盖上被褥。
喜乐端着醒酒汤走进来,“督公当心,还有点烫。”
亓官渊放在嘴边吹凉,再给殿下喂过去,“殿下,张嘴。”
温怀宁似睡过去了,没了动静。
亓官渊只好把太子扶起来,半抱在怀里,用手捏着太子的下颌,一点点把汤给喂进去。
温怀宁被弄醒了,睁眼看着亓官渊,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躲我。”
亓官渊沉默一会后说:“我怕碍了殿下的眼。”
温怀宁垂眸道:“是我……让你生厌了。”
“殿下哪里的话。”还不等亓官渊好好解释,温怀宁就又睡过去了。
温怀宁醉得厉害,次日晌午才醒,虽然喝了醒酒汤,但脑袋还是有些疼。